殖民者強暴擄奪長達四個世紀的澳門被稱之為東方的“蒙特卡羅”(摩納哥大賭城)絕不是一個光彩的花環和神聖的桂冠。
這毫無疑義!
身人猶如“鮑魚之肆”的東方“蒙特卡羅”的僑眷方元官非但不染其臭反而大放光華,一定功夫不淺和富有傳奇色彩。
這絕非嘩眾取寵!
危難受命
這絕對是一個令人呼吸短促而又心跳過速的時刻。
“方元官同誌,市政府經過慎重研究,決定派你到澳門華榕工程有限公司挑大梁,你看……”福州市有關領導同誌把話沒有說完,征詢而期冀的目光定在已逾天命之年的方元官那顯得有些疲憊的臉上。
方元官來市政府之前,雖然有關人士曾給他下過毛毛雨,但此刻麵對的畢竟是權威性的人物和不容置疑的非同小可的嚴肅話題啊!對於華榕工程有限公司的狀態他雖然還不能說是了如指掌,但大體輪廓還是清楚的。華榕工程有限公司是1981年福州市外經貿委與市建築公司等幾家單位聯合組建派駐澳門的建築工程隊,本意是以此作為一個對外窗口,同時也賺取一些外彙。誰知六年下來,不但外彙沒撈到,還竟然虧損90萬元,原本想出來賺大錢的工程隊員工個個囊中羞澀,紛紛準備卷鋪蓋回家,工程瀕臨收盤。此刻要是出馬扮演挑大梁的角色,豈不是危難受命?方元官深邃的眸子顯得犀利而凝重。何去何從,需要他當機立斷!
體察方元官心境的市政府領導並未因為他沒有馬上挺胸允諾而開導他,反而倒加重了所肩負重擔的砝碼:“現在的華榕大有點潰不成軍,你去了所麵對的也將是一個爛攤子,難哪!”
誰知,市政府領導話音剛落,方元官開口便答:“我是個共產黨員,近幾年又學習了些在境外搞企業的經驗,我服從組織的安排。”他的話語雖然談不上慷慨激昂和振聾發聵,但也不乏接受出征號令的八麵威風。
“我就知道你方元官不會裝熊!”市政府領導說完愜意地笑了,他是為自己成功地使用“激將法”而心快,還是這種結果原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而欣慰?從他那像欣賞一員愛將的目光看,後者的成分比較大。不是麼?對於方元官來說這種危難受命已經不是第一次。五年前,福州中福公司與北也門合作的“中也家具公司”經營了一年,虧損額高達十幾萬美元。自己的人有怨言,北也門的朋友有意見。危難時刻,有關部門派方元官前往持掌帥印。但是給他定的條件相當寬容:去半年試試看,不行立刻打道回府。結果,方元官幹了半年,家具公司奇跡般起死回生,不僅把原來的虧損全部還清,居然還賺了一把外彙。為此,北也門的報紙讚譽他是一個勇於開拓、很有魄力的實幹家。這次方元官剛剛從北也門回來,征塵未洗,又指派他領銜受命,期望、信任和寄托盡在其中。
“我整理一下就立刻出發。”方元官走出市政府,一陣風撩起他幾縷頭發,他深吸一口氣,目視前方,仿佛檢閱列陣以待的雄兵驃騎。
初露鋒芒
方元官躇躊滿誌地抵達澳門,展現在他眼前的確實是一堆爛攤子:鐵皮屋裏是十幾個神色沮喪的“淘金者”,鐵皮屋外是一堆破爛陳舊的二手機器,賬戶上隻有勉強維持十幾個人一段時間食宿的幾萬元港幣,活脫脫一副內外交困的頹敗景象。
與其坐以待斃莫如奮力一搏。
為了穩定軍心,方元官首先向一家中資企業借款10萬元,以解無米之炊,旋即向麾下大講“三軍可奪帥,匹夫不可奪誌”之古訓,人人像久旱的禾苗突遇透雨抖擻起了精神。
但是,“華榕”在澳門究竟有沒有用武之地?而前六年又為什麼苦苦掙紮反而到最後一敗塗地?善於總結經驗教訓和勤於思考的方元官邁開兩條腿,踏遍了方圓不足六平方公裏的澳門半島,詳盡地調查了城市建設、投資環境、工程承包隊伍以及建築設計技術力量,發現其建築技術力量不但不能稱雄稱霸反而相當薄弱。那麼,既然澳門為“華榕”提供一展風采的廣闊舞台為什麼又無所作為呢?他通過解剖“華榕”承包工程的曆史,敏銳地發現其教訓就在於長期被當地包工頭所扼製,“肥了人家的田,荒了自己的地”,到頭來還是窮光蛋!
“華榕”要挺起胸膛,變成一個健壯的漢子,就必須擺脫羈絆,天馬行空,在櫛風沐雨中壯筋強骨。
然而,如何迅捷而強勁地跨躍出第一步,將關係到“華榕”的生死存亡啊!方元官根據以往在境外工作的經驗和對澳門社會的洞悉,感到必須在當地選擇一個真誠而又具有相當實力的合作夥伴,否則不但自身缺乏信任度而且也是“強龍難壓地頭蛇”呀!
經過慎重遴選,方元官登門拜訪了澳門知名人士美福先生。
也許是美福先生想考驗一下素昧平生的方元官的能量,抑或是遵循市場經濟競爭中“適者生存”的法則,將自己已經接手的承建雅廉大廈的工程並以出讓大部分股份的“慷慨”條件交給方元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