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恍惚惚地,癱坐在了沙發上……
我想哭,又想笑。
我才二十多歲,我還有這麼大好的時光。我還沒來得及享受擺脫渣男之後可能開始的新生活。
難道就要這麼結束了嗎?
我的一切,我的新生,都要斷絕在鬼物的糾纏之下……
容囂,這個名字,或許我這輩子都忘不掉了。他為什麼非要對我糾纏不放?我長的不傾國傾城,性格也不多討人喜歡,更別說家世和金錢。丟進人堆裏,我還是最普通的那一類女孩子。
所以為什麼是我?為什麼偏偏……是我?
我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可這時候,樓梯上忽然又傳來了吱呀吱呀的腳步聲。
我抬頭看了過去,是陰一淮和陰先生一前一後地下來了。
陰一淮的臉色很蒼白,眼眸卻很亮。跟在他身後的陰先生,好像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一般,手也不住地顫抖著。
我等待著他們對我命運的宣判。
人生,或許真的要結束在這裏了吧……就算再不甘心,可我又能如何?
陰一淮走了過來,他的手按住了我的肩膀,卻沒有用力,力道輕柔。他看著我,好像有點兒釋然,又有點兒恍惚,淡淡地說:“找到幫你的辦法了。”
我瞪大了眼睛,好像連話也要說不利索了:“什麼,什麼辦法?”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莫過於是了。
陰先生的臉色很差,很疲憊,可說出口的語氣卻平靜無波,淡淡地道:“先想辦法,將你這女娃子身上的陰氣給淨化掉。”
重新坐下來之後,我整個人都沉浸在劫後餘生的喜悅中。沒有什麼比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被宣判了死刑,最後卻得知還有救的時候更能令人開心了。
陰先生的眉頭一直皺著,就沒有鬆下來過,看來就算是要淨化掉我身上的陰氣,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陰一淮卻很平靜,他一直用一種很奇特的眼神看著我,好像很溫柔,又好像……什麼情緒都沒有。
這種眼神令我心悸,可我朝陰一淮看過去的時候,他卻已經又垂下了眼眸,隻是靜靜地聽著陰先生說話。
陰先生先告訴我,在我身上的陰氣被淨化幹淨之前,不要回家,也不要接觸任何跟我有血緣關係的人。直接先在他家住下,因為我身上的陰氣很多,又已經深入骨髓,要淨化完全,是一個很艱難的過程。
我其實根本不知道,為什麼我身上好端端的,會出現這麼多不屬於人類的陰氣。但陰先生說,一是因為我的命格天生是七殺偏官,注定多鬼神,天生就比別的正常人多帶了些陰氣;二也是因為,我曾經跟鬼交合過,容囂身上的陰氣……有很多,留在了我的身上。
陰先生講到這裏的時候,我的臉都燒了起來,窘迫的在沙發上坐立不安,感覺像是自己身上的遮羞布都被人一把扯開了一樣,連手都在發抖。
陰先生歎了一口氣,又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你既然身負陰氣鬼氣,又是這種命格,以後世俗之中的言語和見識,最好也就不要太當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