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了皺眉:“他好大的口氣。”
但我也清楚,周啟明大概是有些依仗的。
陰一淮搖了搖頭,示意我先不要再說話,他的麵容同樣冷肅,像是含著風雪的冬夜,冷而沉。
窗外的梁嬌龍在聽到周啟明的話後,淡淡地勾起了唇角:“你隻不過是螻蟻而已。”
周啟明倒也並沒有將憤怒和被羞辱的不快表現在臉容上,他輕輕地笑了笑,輕柔地說:“既然這樣的話,雖然很舍不得,但我還是隻能殺掉大師姐了呢……”
他的臉容上,甚至有一絲不忍和憐惜,就連我都能看出來,周啟明大概是真的不想殺掉梁嬌龍。
我對他們師姐弟之間有什麼糾葛沒有什麼興趣,我隻擔心梁嬌龍能不能攔住周啟明,好給陰一淮足夠的準備時間。
周啟明墮入鬼道之後,實力暴漲。上一次在雲城監獄抓他的時候,他分了自己的鬼燈,舍棄了自己的分身,從梁嬌龍的手下逃脫了。這一次,絕對不能再犯之前的錯誤,必須一擊必殺,不留後患。
我在這種情況下,隻能盡量不給他們添亂。我不能成為陰一淮的負擔。
可我越是拚命想要叫自己冷靜下來,就越覺得自己的情緒難以控製。我的手心和後背都已經被冷汗浸透了,腿也發軟。我其實已經怕到了極點,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至少……我不想死在周啟明的手下。
他曾經怎麼樣侮辱過我,我心裏永遠不會釋懷。
跟容囂不一樣,周啟明根本就沒有把我當成人過。在他心裏,我隻是泄-欲的工具和修煉的爐鼎。
陰一淮察覺到了我的情緒波動,他伸出手來,想握住我的手,可我卻在他的手指觸碰到我的一瞬間過電一樣的顫抖了一下,猛地甩開了陰一淮的手。
“不好意思……我現在情緒有點太不穩定了。”我也被自己下意識的反應嚇了一跳,就好像有一股特別的力量阻礙著我一樣。
陰一淮的臉色微微泛著蒼白,他垂下眼簾,平靜地低聲說:“沒有關係。外麵的鬼氣太強了,就連我都有些控製不住自己。”
陰一淮的眼眸中也有淡淡的血絲。鬼氣不是人類能夠接受的東西,它的戾氣和陰冷都會讓人痛苦和煩躁。我真的想不通,周啟明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要從一個好端端的人類墮入鬼道。
院子裏麵,梁嬌龍跟周啟明打的乒乒乓乓的,周啟明一直想衝進房子裏麵,梁嬌龍一直麵無表情地阻礙著周啟明。周啟明之前篤定地說梁嬌龍不是他的對手,可我屏息看著,覺得他倆一時半會好像也分不出勝負。
我看了一會兒,忍不住低聲說:“道門裏打架是這樣打的?”
陰一淮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怎麼打的?”
我有點尷尬,幹咳了一下,才說:“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也可能是我不是你們道門中人吧,他們這樣有來有回地鬥法,為什麼不用些拳腳功夫?看起來……跟過家家似的。”
陰一淮的表情古怪了起來,他擰眉看著我:“你能看清他們倆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