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嬰寧臉頰一紅,確實如此,她扔了幾天,後來的則全都給了Stephy做順水人情。
“幾點了?”
她忽然想起什麼,慌忙低頭去看手腕,卻發現身上多餘的飾品都被摘了下去,應該是做檢查的時候醫生要求的。
林行遠看了眼手表,一臉平靜地回答道:“五點多了。”
果然,窗外的天色已然有些蒙蒙亮。
夜嬰寧微微鬆了一口氣,心頭默默祈禱,但願周揚沒有發現自己一夜未歸。
“怎麼,怕你老公知道你夜不歸宿?他不是腿骨折了不能動嗎?”
林行遠忽然出聲,嘴角明明帶著笑,可一雙眉卻是緊皺,莫名的帶出一絲神色凝重的壓迫感。
她被問得啞口無言,隻得沉默地垂下頭。
夜嬰寧的身上已經被換了一身病號服,寬大,更顯得腰身不盈一握楚楚可憐,她本就纖細,這會兒更見瘦骨嶙峋,唯一還算傲人的就是胸和臀。
他看著她沉靜美麗的側臉,猛然間,心好像被人重重地擊打了一拳。
來醫院的路上,他雙手顫抖,幾乎沒法開車,隻得跳下車,重新攔下一輛出租車。
林行遠從來都不知道,他可以為一個絲毫沒有血緣關係,甚至沒有正式關係的女人緊張惶恐到這種地步。
他沒有見證過葉嬰寧的死亡,但當剛才親眼見到夜嬰寧昏倒在自己麵前,那種可怕的悸動還是讓他整個人都快要發瘋。
尤其,當將她抱到急診室的路上,他分明聽清了她無意識的囈語。
夜嬰寧當時喊的是,行遠,行遠……
這世間有無數同名同姓的人,但那一刻,林行遠無比確定,她叫的不是別人,就是自己。
他不懂,她為什麼會在最為痛苦無助的時候,喊出的是自己的名字。
但那一刻,他已經暗下決定,不會放開她的手,從今開始。
已經錯過一次的人,就不可以再錯過第二次。
“我問過醫生,上午你就能出院,你再睡一會兒,稍後等都上班了我就去辦手續,送你回家。”
林行遠思索了一下,說出接下來的安排。
夜嬰寧點了點頭,她也確實有些疲乏,順勢躺下來,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她閉上眼,努力將腦海裏的紛亂都揮開,再加上藥物的作用,很快,她又睡著了。
這一次,夜嬰寧雖然入睡很快,但睡得卻很淺,而且一直做夢。
她又一次做了被人追殺的夢,類似的夢總會在夜裏出現。心惶惶,一路奔跑,不時回頭。明明看不清到底是誰在追自己,卻無比確定,隻要停下腳步就會有危險,於是隻能向前奮力奔跑,等到醒來,渾身都痛得如同真的跑了五千米一樣。
“啊!”
果然從夢中遽然驚醒,夜嬰寧睜大眼睛,一刹那,天花板,牆壁,床單,全都透著漫無止境的慘白,不停晃動,讓她的眼睛失去了焦距。
“怎麼了!”
林行遠衝過去,就要按下床頭的召喚鈴,卻被夜嬰寧一把按住了手,慌亂間,她抱住他的頸子,像是溺水的人終於抓到了一截求生的浮木。
他全身一僵,意識到她是做了噩夢。
再也按捺不住,林行遠俯身,雙手回抱住身下的單薄女人,瘋了一樣將無數碎吻落在她的眉梢眼角,喃喃低語道:“你為什麼讓我的心都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