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諜星飛逝(1 / 3)

泡菜坐在地上問:“我就是泡菜,你是什麼人?敢呼我的大名?!”

淩雨琦笑道:“我是泡菜罐子,專門醃泡菜的。”

泡菜呼的站了起來,說:“你竟在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嘴裏拔牙?”

淩雨琦單刀直入地說:“我是公安局的,問你點事,你把那盤錄音帶交出來!”

“什麼錄音帶?你在說夢話吧。”泡菜一聽,不禁後退幾步。

“咱們屋裏談。”淩雨琦一推泡菜,泡菜感到一股氣浪推著他,來到屋裏。

“你……你他媽有功夫!”泡菜不敢再張狂,老老實實坐在床頭。

淩雨琦坐在他對麵的一個板凳上。

屋裏氣味不太好,下完雨發黴的氣味撲鼻而來,還彌漫著一股老北京臭豆腐的氣味。幸好,這兩間屋裏沒有外人。

“實話實說,你那個同夥已經死了。”淩雨琦一字一頓地說。

“什麼?!輝哥他死了?!我說呢,怎麼一連兩天沒有他的消息,我去那家旅館找他,門關得死死的。是不是那個女妖精害的?!”泡菜臉上變了顏色,由菜色變成灰黃色,兩條幹瘦的腿在打顫兒。

泡菜敘述了事情的經過:

輝哥今年18歲,高中畢業沒有考上大學,準備找工作。他長得英俊魁梧,雙目炯炯,因為平時經常打籃球,練雙杠,肌肉凸起,身材俊美,皮膚白晳,那個白亮勁兒賽過一般女人的膚色,是個標準的美男子。輝哥的父母都是外交官,在駐國外的一個使館工作,一年隻回國一次。平時隻有輝哥一個人在家,他的家也住在這個胡同裏,但是跟泡菜家的光景絕不一樣,輝哥家是個獨院,院內有一個二層舊時的小洋樓,院內寬大的梧桐樹葉子總是遮掩著小樓,使小樓顯得更神秘。泡菜有一次到這個小洋樓行竊,正好撞見輝哥,輝哥見這小子怪裏怪氣,問他幹什麼來了。泡菜編了一個瞎話,說家裏的貓丟了,找貓來了。輝哥正好一個人閑得無聊,悶得很,於是和泡菜交了朋友。一來兩往,泡菜把這小洋樓的地形摸得一清二楚。泡菜教輝哥遊泳,輝哥教泡菜做兩餐,彈鋼琴,兩個人成為形影不離的夥伴。輝哥生得高大威武,可是膽小如鼠,一個人守著這麼多空房子,一到夜裏,風吹得梧桐葉子嘩嘩地響,嚇得不敢睡覺,有時泡菜就過來陪他睡,陪他壯個膽。

輝哥好色,臥室裏掛滿了光屁股的漂亮女人照片,都是他從外國畫報上剪下來的。泡菜可不喜歡這些東西,他認為,這不是男子漢大丈夫的風度。男子漢大丈夫應該攜劍走遍天下。像當年的燕子李三那樣,想偷什麼就偷什麼,想要什麼就拿什麼。據說當年燕子李三誇口說揪一根慈禧太後的頭發,第二天夜裏就從頤和園火急火燎地取回來了。他認為,這才是真正的英雄,乃大丈夫也!

可是幾天前他卻不見了輝哥的身影,一天晚上,他在翠華樓飯莊門口看到了輝哥,當時看到他還跟一個漂亮女人走進飯莊,那女人穿著一個時髦的旗袍,小臉像撲著白粉。泡菜衝上去喊輝哥,輝哥見到他一怔,那個女人飛快地鑽入飯莊不見

輝哥沒有找到那個女人,掃興地拉著泡菜返回了自己的住處。

輝哥驚喜地告訴他:“我遇到貴人了,千裏有緣來相會,我抬頭見喜了,命大福大運氣大,遇到富婆了。”

泡菜一聽,臉上泛光,急忙說:“輝哥,快給我講講,我聽著眼暈兒。”

輝哥繪聲繪色講了一段奇遇:原來幾天前的一個下午,輝哥乘上112號無軌電車,忽然發現一個靚麗的年輕女人,她的裝束與一般美女不同,穿著淺粉色旗袍,露出白皙豐腴的大腿,一雙眸子露出深情依依的目光,看了讓人不禁砰砰心動。她挎著一個月白色小包,顯得婷婷玉立,溫文爾雅,車上許多男人都目送豔羨之光。

輝哥忍俊不住,悄悄潛到她的身後,目不轉睛地望著她,這時電車裏人非常擁擠,電車行進間,車身顛沛,乘客擠來擠去,有的犯壞的男乘客故意在那個年輕女郎身後蹭來蹭去。

輝哥用身體擋住那女郎,女郎回過頭朝他嫣然一笑。這種笑容讓輝哥心旌蕩漾,他也回以一個充滿魅力的微笑,並用力擠了擠右眼。

東四站到了,女郎悄然伸過來一隻纖纖玉手,攥住了輝哥的一隻手,牽著他朝後門口走去。輝哥頓時感到像觸了電一般,心潮澎湃,幸福感像充了電一樣湧遍全身,在眾目睽睽之下,就像凱旋而歸的將軍打道回府。

輝哥被那個漂亮女郎牽引著,神思恍惚,進入一家小旅館,上了二樓,在一個房門前停了下來。

“浪漫嗎?”女郎問。

輝哥點點頭:“浪漫。”

女郎開了門。屋內彌漫著一種佳人獨有的芬芳的氣息,沒有香水,沒有脂粉,完全是一種體香。

輝哥陶醉了,他想去拉窗簾。

女郎溫柔地說:“不要拉,我喜歡黑暗。”

“你是從哪裏來的?”輝哥癡癡地問。

“不要問我從哪裏來,也不要問我到哪裏去,我的家在溫柔鄉裏……”女郎輕輕地說著,像是在吟唱一首歌,一支曲子。

輝哥忘情地說:“妹妹,我擁抱一下你,可以嗎?”他的話語裏充滿了期待。

女郎莞爾一笑,“不要急,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女郎出去,一忽兒端了一盆熱水進屋,扯下掛繩上的一條毛巾,又拿過香皂。她充滿誘惑地望著輝哥,柔聲問:“你先洗?還是我先洗?天太熱了。”

輝哥說:“當然還是妹妹先洗,我要看貴妃出浴……”

女郎說:“是妹妹,還是姐姐,還不知道呢。”她說著把門鎖上,熟練地一件件褪去衣物……

輝哥就像是在欣賞一件高貴的藝術品,一層層地剝掉包裝,最後現出尊貴的白瓷一般的胴體,那些畫報上的絕色歐洲女郎,赤身裸體,一絲不掛,比起眼前的這個如同新疆和田玉一般的尤物,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女郎悄無聲息地沐浴完畢,想換上衣物,再去換水,性急的輝哥說:“不用換水了,我就用妹妹聖(剩)水洗浴。”

女郎笑了笑,沒有阻止他,靜靜地坐在床邊,用木梳梳著水淋淋的柔發。

輝哥迫不急待地脫盡衣物,飛快地洗著全身。

女郎說:“輕一點,別弄出動靜,水都灑到外麵了。”

輝哥的動作舒緩許多。

女郎笑道:“我在看唐伯虎洗浴呢。”

輝哥紅著臉說:“我叫輝哥……”

輝奇擦幹了身子,飛快地抱起女郎,把她像放一件玉器一樣放到床上。

女郎呻吟起來,一陣快似一陣,顯得十分興奮。

輝哥被這種無比的快活湧動著,開始大聲地嘶叫。

女郎用纖纖玉足踢打著他的後背,“小聲點,讓隔壁聽見……”

“我快崩潰了……”輝哥喘著氣,全身劇烈地顫抖著,整張床都在劇烈地晃動。

女郎的呻吟也漸漸升高了聲調,嬌喘籲籲,麵色緋紅,像一隻白鳥一樣,快樂地歡叫著。

驟雨過後,輝哥癱軟如泥……

輝哥問:“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嘛,叫西施……”

女郎說完,又是嫣然一笑。

輝哥向泡菜講完這些驚心動魄的豔遇後,泡菜覺得這個奇特女子必有來頭,輝哥也覺得這個自稱西施的女郎來路不凡。她出手闊綽,平時神出鬼沒,來去匆匆,好像是海外華僑,因為她從不談及身世和來路,輝哥跟她開玩笑說:“你是外星人吧?”她眉毛一揚,說:“外星人就外星人。我是仙女下凡,你是有福之人,天上掉下了一個林妹妹,你還不高興?”

其實這女郎比輝哥還大四歲,但是她願意讓輝哥叫她妹妹。

女郎白天經常出去,隻有晚上有時在屋裏,每當夜裏,輝哥看到女郎的屋裏有燈光,便神不知鬼不曉地摸上來。女郎怕他叫床,每次行歡前都要給輝哥戴一個大口罩,恐怕他叫出聲來。

輝哥戴著大口罩照鏡子一瞧,活像一個醫院大夫,不覺好笑。時間一久,輝哥有些慚愧起來,這女郎一不願跟他多聊天,也不談情說愛,隻是盡情享受床第之悅。時間一長,輝哥有些感到羞辱,覺得自己不就是一隻鴨子嗎?

他感到恥辱,把滿臉的憤懣和疑慮跟泡菜傾吐了。

泡菜分析道:這女郎一定有來頭,而且來頭不小,可能是某個海外富翁的千金小姐,或是港商的美少婦。跟老公負氣外走,或到京尋求刺激,不如敲她一筆。

兩個人思來想去,便想出這麼一條計策,趁輝哥和女郎做愛時,把窗簾拉開,讓泡菜在對麵樓上照相,以照片為證,敲詐她一筆錢,哥倆平分,二一添作五。

主意已定,輝哥趁女郎上廁所之機,和泡菜通了電話。

女郎回來後全無知曉,她以為輝哥不過是北京一無業青年,沒有見過什麼世麵,空長著一副美男子骨架和俊俏臉蛋,也就沒有在意。

輝哥見門外的籃裏擱著十幾個雞蛋,問:“你買雞蛋幹什麼?”

女郎回答:“這兩天身子有些虛,補補身子,生雞蛋蛋清是美容的,抹在臉上,去斑增顏。”

輝哥說:“我一會兒走時帶兩個雞蛋走,回家煮著吃,我也補補身子。”

女郎一聽,一反常態,鳳眼圓睜,怒道:“放屁!你敢拿雞蛋?!這是姑奶奶補身子用的,我看你敢拿?!”

輝哥見她翻了臉,心內不悅,思忖:不就兩個雞蛋嗎?她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火?

輝哥說:“不拿就不拿,不就兩個雞蛋嗎?又不是鳳凰蛋。”

女郎見輝哥不高興,那小玩藝也軟了,於是陪笑道:“我今天不順,心情不佳,我給你賠不是了。說著,拉開抽屜,取出一個錢包。”

輝哥斜著眼睛一看,抽屜裏有鑽石項鏈、祖母綠寶石戒指等物,眼睛一亮。

女郎從鼓匝匝的真皮錢包裏抽出一張十元錢,塞到輝哥手裏,說:“都怪我不好,小母驢脾氣,你就擔待一點,這十塊錢你回去拿它買幾斤雞蛋,別生妹妹的氣了。”

輝哥一見錢,眉開眼笑,急忙把它塞進褲兜裏。

兩個人言歸於好,翻雲覆雨,弄得床板吱吱直響。最後,輝哥索性扯掉大口罩,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怎麼了?沒事吧?”女郎愛憐地望著他。

“憋死我了,一口氣險些沒上來……”輝哥擦著額頭上的汗珠,那汗珠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女郎從桌上抄過一盒大前門香煙,彈出一支,撿起打火機,點燃了,大口大口抽起來。

女郎抽完煙,出門上了一趟廁所,又折回屋裏。她驚魂未定,用手撫了一下亂發,說:“剛才我上廁所,裏麵蹲著個老爺們,衝我傻笑。”

輝哥不以為然地說:“那有什麼?你又沒光著身子?!”

女郎不滿地吐了一口煙圈,說:“他長得又瘦又醜,嚇了我一跳!”

輝哥一拍腦袋,說:“我想起來了,這小旅館上不了星位,廁所肯定是男女混合使用。”

女郎一聽,說:“我都忙糊塗了,怎麼把這個忘了呢,是我不對,忘記敲門了。”

這時,電話鈴響了。

女郎大驚失色,打火機掉到地上,煙也掉到桌上。

“有誰知道這個電話?見鬼了!”女郎一把奪過電話。

對方傳來泡菜的聲音,他說手裏有她們剛才亂搞的照片,並提出讓她拿一千元,買回那些照片。不然的話,他會在百貨大樓樓頂散發這些照片。時間是今天裏夜裏3點,交易地點是朝陽門菜市場門口。說完,對方把電話掛上了。

“你來時有沒有尾巴?”女郎問。

輝哥說:“什麼尾巴?連服務員也沒看到我上樓。”

女郎打開門,看了看走廊,又關上門鎖好。

輝哥望著女郎,女郎的臉上升起一縷殺氣。

她靜靜地坐在凳子上思索著,就像一個臨戰的指揮員,在分析著戰況。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敞開一半窗簾的窗戶上。

她望著輝哥,輝哥已有些沉不住氣,額頭的汗淌了下來,剛才汗剛落下,如今新的汗水又滲了出來。

輝哥臉色蒼白,雙腿有點打顫兒,然後全身開始劇烈顫抖。

女郎厲聲說:“你們是一夥的,想敲詐我;剛才那窗簾全是拉上的……”

輝哥連忙站起身來,連聲說:“不敢,不敢。”

女郎站了起來,啪地打了輝哥一記響亮的耳光。

輝哥一陣搖晃,勉強立穩了。“噗通”一聲雙膝跪地道:“姑奶奶,我甘願做你的鴨子……”

女郎冷笑著,一步步逼近輝哥,雙手用力把他揪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