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淩宗的練武場是一座天然的石峰,石峰與地麵相連,仿若直接是拔地而起的,峰頂平整,四壁料峭險峻,薄霧遊於半山,大有“拔地通天之勢,擎手捧日之姿”,孤峰兀立群山中,站在其上,可以看到遠處玄淩宗七大峰及主峰的黛色山影。

而此刻,這座巍峨的巨大石峰上方漂浮著數以萬計的法台,遠遠看去,若一個個淺色的光點浮在山上,妙幻而神奇。

練武台上,眾弟子排陣成行,一樣的的藍白道袍,一樣的肅然神情,端的是威風凜凜,肅穆莊然。

每十年宗門會先在外門舉行比試,選出千名外門弟子,再將其與內門弟子比試,若外門弟子能將內門弟子打敗,就可以取代其位置,成為內門弟子,而戰敗的一方就會變為外門弟子。

不過由於內外門弟子所獲的資源不同,所以一般千人中隻有十數個能進入內門,不過即便如此也使得外門弟子為之而苦苦修煉,同時連帶著內門弟子修煉也不敢鬆懈。

玄淩宗的宗門大比不僅是為了篩選外門弟子,更重要的是檢驗內門弟子的能力。在將近一百場的比試中,大部分外門弟子在第一場比試就落敗,所以之後的比試就可以算是內門弟子的考試了,每年大比中獲得第一的弟子都可以獲得極為珍貴的獎勵。因此,每年臨近大比的這段時間,玄淩宗內外都是一片弟子勤奮苦修的景象。

我站在隊列之中,被氣氛所感染,心理不由地緊張忐忑起來。

一艘紋有暗銀陣法的巨大飛舟懸於空中,宗門裏的長老,峰主還有掌門皆立於舟上。

“修仙無坦途,從你們踏上這條路開始,就注定會遇到各種爭奪與戰鬥,許稍不留神就會喪生,實力,則是我們保身之根本!拿出自己的實力,看看自己究竟達到什麼境界!我宣布,大比現在開始!”

隨著掌門的話音落下,眾人腳下浮現出一個巨大的傳送陣法,覆蓋了整個練武場,白光一閃,練武場上頓時空無一人,與此同時,峰上空漂浮著的圓台中,每個皆出現了兩人。法台都有數米長寬,一有人出現法台周圍就會出現一個透明的屏障將整個法台包圍起來,其堅固程度足以抵擋一個元嬰修士的全力一擊。

除了法台,這法陣也是練武峰獨有的厲害之處,它會測出陣中每人的修為程度,再據其隨機分配修為相當的人進入法台中。

我剛剛穩住了腳,便看見對麵的弟子提劍刺了過來,我提劍一擋,分出一縷神思打量他。

金丹初期的修為確實是與我相當,隻可惜……那人苦苦擋了幾招過後,便不敵了,我輕輕鬆鬆便破了他的抵禦,將逆雪抵於其胸前,道,“你輸了。”

“我輸了…”那人苦澀地又重複了一次,臉色是頹喪的灰敗。

到底是根基不穩啊……我在心中低歎了一句。

沒多久,他就被圓台傳送回到了練武場上。我低頭略略一看,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練武場上居然多了不少人。

又過了一會兒,另外一個圓台飄了過來,兩台一接觸便與相融化為一個,原本的大小也有所擴大。

待屏障再次出現,我向對麵的弟子道,“開始吧。”

對麵是個麵目稍麗的女弟子,隻見她展顏一笑,迎劍而上……

夜幕漸漸降臨,練武峰上的法台隻剩下了百個不到,銀月高懸,星河流空,和著這練武峰上漂浮著的個個閃著朦朧白光的法台,簡直令人沉醉。

隻可惜在場的眾人都無心觀賞。

“呀——寧易,千幻峰的弟子居然才剩下幾個了呀?”一名身穿湖綠長紗流紋裙的女長老捂嘴故作驚訝道,言語之間皆是譏諷。

寧易聞言,橫了女長老一眼,麵上還保留著些君子的作態,隻是眉間斂起,聲音略沉道,“你不看他的才有一個弟子,沒準過一會兒就被打下來了。”寧易撇了寧遊一眼,冷哼了一聲。

“嘖,不是我說你,他有幾個弟子你又有幾個,和他比你害不害躁啊?”女長老嫌棄道。

這下寧易終於被氣到了,他最是不能聽人說他和寧遊不能比,寧易擰著眉,冷聲道,“我哪裏不能和他比了!你有閑心談這些還不如想想怎麼去找個道侶吧,長這麼醜,不費點心思估計就沒人要了。”

“你!看你這樣子才是沒人要吧!……”那女長老被寧易戳到痛腳,一下子就爆發了。

女長老其實是清丹峰峰主的師妹,名為寧盈淑,水係單靈根,天賦不錯,長的也是不差的,眉如點翠,麵目秀麗,隻是五官略顯刻薄,嘴角眉梢天生攜著一點譏誚,一副福源淺薄的麵相,修仙講究氣運,以致她至今都未曾找到道侶。

如願見到寧易的臉徹底黑了之後,寧盈淑得意的笑了笑,從身上掏出了一枚精致的鏡子,一麵撫著自己的臉,一麵輕聲說,“就你這眼睛哪裏分辨得出美醜,我眼光高,看不上周圍的男修。”

你也知道。周圍的峰主長老默默地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這寧盈淑選擇道侶要求高,什麼容貌俊美,天賦卓絕,溫柔專一……這套標準在背地裏不知被多少人嘲笑過,加之她自身條件又不算極好,所以本來就沒幾個想當她道侶的,現在就更少了。

寧易與寧盈淑向來不對頭,幾乎每次見麵都會像如此嘴鬥一番,所以雙方不講話後,大家也沒有再過多地注意這裏了,倒是寧遊有些所有所思地看了寧易一眼,得到寧易冷冰冰的一記眼光後,寧遊移開了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這寧易今日的火氣似乎特別大。寧遊心想。

時間慢慢地流逝,空中的法台不斷地減少,轉眼間大比已經進行了一天一夜了。

越是往後,比鬥的時間就越長,與之相對的是弟子的精神俞為疲累,受的傷也開始變得多變得嚴重起來——按理說,這種大鬥是不允許傷人性命的,但總有些人下手不知輕重,或是為了輸贏不擇手段,甚至有些的還會借此尋仇殺人,不過這種事情在玄淩宗比較少見,但受傷更嚴重倒是一定的,畢竟留到最後的都是最厲害的,與之相對的想要贏所付出的代價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