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都市文學將成為世界關注的下一個焦點(1 / 2)

徐坤

我是一個寫小說的,我尤其關心在中國籍作家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之後中國的當代文學該往何處去,關心北京的文學該往何處去的問題。在莫言獲獎後還沒有領獎之前,我曾經到中國作協開了一個會,當時在會上中國作協的書記處書記李冰同誌有一番話講得非常好,他說莫言獲獎我們都感到非常高興,這個獎不光是授予莫言個人的,同時也關照了我們整個的中國文學,而這個獎意味著不久的將來世界各個大項的藝術獎項,包括像奧斯卡電影金像獎、格萊美獎都會很快的授予中國作家、藝術家的。因為在當今形勢下,一個日益發展強大的中國已經在世界的整個話語體係當中占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位置,不光是中國的經濟發展受西方矚目,中國的文化、文學藝術的發展也同樣受西方矚目。

當時還有一個非常有趣的插曲,他在講這番話時同時解釋了為什麼主持人李敬澤隻主持了兩個人發言後就出去了,他說因為莫言馬上要在12月5號出發領獎,他允許帶14個人過去,現在我們各個部門要開一個協調會,做一個預案,這個部門可能包括外交部、文化部。盡管莫言說這個獎是授予他個人的,不是頒給國家的,但是在莫言身上承擔了國家的重擔,同時還要發揮承擔民間呼聲的作用。

在這樣一個非常利好的形勢下,在整個世界都在關注中國、關注中國經濟發展、關注中國的文化藝術、潮流的形勢下,莫言取得了這麼大的成就,等於把當代中國的一些創作推向了頂峰,至少推向了被世界關注的頂峰,那接下來我們這些人還怎麼寫,有沒有必要寫,這是得知莫言獲獎後我一直想的問題。我想在莫言獲獎後他給我們提供了兩個思路,第一便是鄉土中國文學的終結和城市化文學的興起。

我記得在座的孟繁華教授在今年早些時候或去年就寫了一篇《50後作家的終結》,後來發現孟教授是一個“偉大”的預言家,因為談到終結沒想到是莫言在10月份時以這樣的方式終結了50後的一代人的寫作,也終結了鄉土中國文學的寫作,說終結是因為他以他巨大的才華已經把鄉土中國的各種想象、各種技能、各種魔幻的真實的現實基本上寫盡了。就是說他之後的中國作家再怎麼寫鄉土中國我想也無出其右,基本上也寫不過他了。而且我們反觀從諾貝爾授獎詞當中對他的評價也可以看出,整個西方對中國的關注實際上還是關注鄉土中國而不是城市中國,城市是不在他們視野之內的。

還有一個例子大家可以注意到,當時在競爭時,最後的兩個候選人一個是莫言,一個是日本的村上春樹。村上春樹是寫日本的城市文學的,我們都耳熟能詳的,從《挪威的森林》到《1Q84》,再往前推,像之前的兩個得獎日本作家,川端康成、大江健三郎寫的都是城市,那說明西方在關注東方時,對日本的關注是一個城市的,一個審美的文學態勢,而認定中國就是一個鄉土中國。從他們各自的授獎詞中也會體會到這點,川端康成當年寫的是《我在美麗的日本》,大江健三郎寫的是《我在曖昧的日本》。莫言寫的是《講故事的人》,他講的是50年來一個受難的饑餓的曆史,是對中國大地的苦難,對母親苦難的一種傾訴、真愛,對母親的一種悲憫的情懷,這等於給一段中國鄉土曆史畫了一個圓滿的句號,這是我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