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卿長決(2 / 3)

祁函心中頓了頓,隨即喚了老板娘來帶著卿禾於裏間換了這身紅裝。當卿禾從簾後走出,祁函隻覺得此生再不曾見過如眼前這般的傾城之景,不禁著迷。卿禾紅著臉走進,抬頭害羞到:“可好?”

祁函不自覺去捧起卿禾的雙頰,柔聲道:“這世上再沒有能與本王的卿兒相較的人了。”

卿禾的臉更紅了,嘴邊卻抑製不住揚起嘴角。換下了鳳冠霞帔,祁函告訴了老板娘卿禾的三圍尺寸,隻命她仔細重做,給了足夠分量的定金牽著卿禾繼續往別處走去。

回府時,下人們見他們二人提了大捆的紅紙,說要剪窗花,丫鬟們都高興壞了,隨著他們一同走進湖心殿中,後花園中一下熱鬧了起來。

卿禾分了紅紙後拿著剪子神神秘秘跑去了裏屋,出來時手中隻拿著先前拿去的剪子,紅紙卻不知去了何處。祁函問起她隻道叫他猜便胡亂搪塞過去,祁函不再追問,遞給了卿禾一張剪好的窗花,卿禾接過來看,竟是她的小像。雖是剪得並不精致卻也是惟妙惟肖,卿禾故意嫌棄了一番,卻在祁函說要收回時立刻收在了懷中。

再過幾日便是中秋,皇上特例下旨親臨祁王府,於是,祁王府內早早便開始布置起來以便迎接聖駕。祁函不準卿禾幫忙,卿禾隻好鑽進了小廚房研究起月餅來,隻是怎麼做都不好吃,被祁函笑了兩句便更加不甘心起來。

祁函忙完後再進小廚房,隻見卿禾早已累的睡著在案板上,粘了滿身的麵粉。祁函正想將她抱起,卻不想擾醒了卿禾。二人相伴走回湖心殿,安穩睡下。

卿禾醒來時祁函已經不在,今日便是中秋,這個時辰想必皇上已到了前府。卿禾早早與祁函約好今日不踏出湖心殿半步,不著急更衣,賴在床上,直到太陽已生起大半才喚了翠兒來。

洗漱更衣後卿禾閑坐了一會兒便叫翠兒拿了些布料打算給祁函繡條發帶,一眨眼的功夫便過去了大半日了。卿禾放下手中還未完成的發帶,伸了個大大懶腰,起身在殿中來回走動。

“姑娘可是累了?”翠兒端了新茶回來問道:“姑娘喝些茶罷,奴婢去那些蘅蕪香來。”

卿禾點著頭端起茶杯,忽然想到什麼叫住翠兒道:“皇上還在府上嗎?”

“奴婢不知。”

卿禾惺惺片刻,眨眨眼又道:“你且差人去瞧一瞧。”

翠兒接了話就匆匆出去,不一會兒便回來說皇上似是已不在王府,卻也不見祁函。卿禾惺惺了一陣,打發了翠兒去了殿外。

祁阢是先皇的第三個兒子,自小便頗得聖心,這皇帝的寶座得的也自然順心。祁阢繼位後忙於朝政,親力親為。如今祁阢已登基八年,三十有五,將國家治理的井井有條,讓原本並不看好他的大臣們盡數欣慰,也算得上是為好皇帝。

午時與祁函喝了些酒,正下棋時祁阢隻覺得悶,便推脫了祁函與隨從獨自在王府內走了走。正欲回時,迎麵走來一名丫鬟,那丫鬟見了祁阢後慌張行禮,祁阢叫她起身後便低著頭匆匆往裏走去。那丫鬟行得急,走過祁阢是掀起一陣香氣,祁阢聞了頗覺有趣,一路跟了過去。

一直跟到後花園,那丫鬟再不見蹤影。祁阢正覺奇怪,突然憑空響起一陣塤聲。吹塤的人似乎並不熟練,傳出的曲子聽起來略顯笨拙。祁阢低頭一笑,饒有興趣地尋著聲音一直往裏,走過浮橋停在門前,瞥見一旁快要睡著的翠兒。祁阢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她:“敢問姑娘,裏麵是何人在吹塤?”

翠兒被唬了一跳,險些從廊椅上栽下來。正打算指責,卻見眼前所站之人麵生的很,生的倒十分英俊,衣著也十分貴氣。翠兒從沒見過皇帝,還道是哪家的公子哥兒來找祁函,連忙行了禮。

“回公子,裏麵是...”

“翠兒,我叫了你好些遍怎麼...”翠兒還未回完話,卿禾突然推門走出,翠兒立刻慌了,趕忙用手絹擋在卿禾麵前。

“勞煩公子背過身去,姑娘是王爺的貴客不可隨意被人看見的。”

“哦?”祁阢來了興致,偏偏走近道:“若是朕執意要看呢?”

朕?!

卿禾與翠兒同時一震,這世間隻有一人會自稱為‘朕’,那人便是...二人急忙跪下問安,而那原本遮在卿禾麵前的手絹也因翠兒一時慌張被風吹在了湖麵上,一張月貌花容終是盡顯在祁阢的眼底。

祁阢失神,大笑道:“好一個嫋娜聘婷!快快起來叫朕好生看一看。”

祁阢搭住卿禾的肩膀將她扶起,不知所以,卻覺皇帝的手捏的她肩膀生疼。祁阢見卿禾惘然若失的模樣,隻當她首次麵聖,不知所措,並不在意。

翠兒跪在一旁緊張的發抖,心裏一直想著早晨王爺走前交代的,定要看好卿禾。可如今竟讓皇上撞見了,這可如何是好。

“皇兄?!”

祁函的聲音乍然傳來,卿禾猛地轉頭去看他,隻見他與彌佳相伴走來,眼中滿是訝異。祁阢鬆開卿禾捶在祁函胸口上,佯怒道:“七弟,你竟在府中藏了這麼一個絕色佳人,連朕的三千後宮都要黯然失色!”

祁函聞言立即跪下:“皇兄恕罪!”

祁阢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扶起祁函道:“朕不過是玩笑,七弟莫要當真。”

祁函不著痕跡的瞥了卿禾一眼,看到她一臉茫然,心中大惑不解。祁阢是如何散步至這裏的?

站在一旁的彌佳始終未出聲,靜靜的看著,麵帶微笑看不出任何情緒。

晚飯時,祁阢命卿禾一同去用膳,待到酉時一刻祁阢離去,祁函立刻帶卿禾進了書房。

“皇兄怎會到湖心殿?”

卿禾聽出祁函語間的怒意,一瞬間六神無主:“我也不知道...我方才吹了兩聲塤...出門喚翠兒時他便在了...”

祁函眉間的川字更深了:“你吹塤做什麼?”

“我等了半日...我...”卿禾本想解釋,慌亂中抬起頭卻見祁函死盯著自己,雙眸中寫滿了懷疑,後麵的話再也說不出一句。他不信她,他甚至懷疑自己的意圖。卿禾的心突然冰涼起來,連呼吸都略顯沉重。

祁函等了半天卻依舊等不到回話,他的心亂的很,慌得很!從昨晚起,便從心底油然生出許多不安,為防萬一特意交代了卿禾今日呆在湖心殿不可踏出半步。原意並非是為避著皇上,隻是今日皇上幾乎是將卿禾攔在了懷裏...那一幕,讓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忽視!

祁函也知自己言重,隻歎口氣的功夫卿禾驟然嘔出一口血來,祁函驚恐萬狀摟她入懷。

“杬紓...”卿禾哽咽道。

“在,本王在!”祁函邊回話邊替她擦著嘴角的血。

卿禾動了動攀上祁函拉著他的手道:“卿兒不知...”說著眼淚如雨般頃刻而出。

淚滴在祁函手上,讓他慌了神,緊緊擁住她:“是本王的錯,卿兒,本王不該向你發脾氣。”

卿禾閉了閉眼,滿腔的血腥已讓她出不了聲。祁函抱她到椅子上坐好,衝出書房去叫太醫。才踏出書房,彌佳正領著皇上身邊的蘇公公迎麵走來,二人均眉開眼笑,心中徒然感到絕望。

“王爺!您這那裏來的血啊!”彌佳嚇得花容失色,撲到祁函身邊。

蘇公公仔細瞧了瞧也跟著變了臉:“喲!王爺,您這是怎麼了?”

“不礙事。”祁函不動聲色推開彌佳的手道:“何時竟勞煩蘇公公又跑一趟?”

蘇公公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笑的合不攏嘴:“奴才是來傳皇上口諭的,卿禾姑娘呢?”蘇公公四處望了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