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深幾許(三)(1 / 2)

第二個星期。距離管塵西離開杳無音訊已經是第二個星期了,沒有電話,沒有短信,沒有留言,沒有email,這是在以前一直從未出現的狀況——是楊沫兒和自己聯手創造的。

寒越不知道該怎麼辦,該去求助於誰,又或者,應該奔向哪一個終點站把管塵西揪出來,狠狠地道歉,再打他一頓。嗬,癡人說夢吧。該是管塵西暴打自己一頓才好吧。寒越在沙發上翻來覆去,又把毛毯踢開,從沙發上躍起,赤腳走向落地窗,又在那躺椅上坐下,這次卻沒有躺。他兩手撐著躺椅,懶散地望向窗外。天氣灰蒙蒙的,竟是下了雪。今年北京的雪來的有些晚,明天12月30號了,後天就是元旦。新的一年,全新的。

還記秋天去秋黎黎學校的時候曾經約定過了元旦要一大群人一起去滑雪,去哈爾濱逛冰雪節,讓秋黎黎做導遊,因為黎黎就是哈爾濱人。那時候管塵西很興奮,自己也是,但比那‘沒見過大世麵’的太子爺表現的鎮定多了。管塵西說不喜歡在北京滑雪,每年冬天一來時,滑雪場就跟菜市場似的。可是那雪花不純,不是天然的,不像東北的雪花,白白的,涼涼的……真是個天真的傻瓜!連雪花都要追求純粹,哪來的那麼多平白無故的純粹啊?

寒越掏出手機摩挲了好一會兒,想打個電話,可是給誰?管塵西找不到,秋黎黎去了上海。楊一是管塵西的表弟,但寒越和他卻不是過心的朋友。李維笙那家夥簡直把他當成情敵對待。原來,這麼久以來,自己的生活圈子交際圈子竟是如此的小,裏圈外圍全部加起來,也不過這幾個人,更別提那些從前的朋友和現在的同學了。

寒越給秋黎黎發了條信息,隻是問問工作怎麼樣,可能秋黎黎在忙把,很久也沒有得到回複。

傍晚的時候楊一倒是來了電話。電話接通後傳來的卻是管塵西的聲音。他清晰平靜的表述了要寒越來機場接他的要求,接他回家。

直到電話那端嘟嘟聲傳來寒越才清醒過來,心裏像是有大石頭落地了一樣,連嘴角都揚了起來。寒越顧不上穿襪子,拿了外套和錢包,趿拉著鞋子就跑出了門。寒越覺得自己像個一個毛頭小子要去搶媳婦兒一樣,急切的像什麼樣子。搞得司機大哥問他是不是去接女朋友,寒越含糊的嗯了一聲,慢慢深呼吸,放鬆下心情來,把頭側過去看向車窗外。可是車窗上清晰映出某個滿臉通紅的臉時,寒越的臉更紅了,引得司機大叔直笑他。

楊一在打電話,管塵西在喝咖啡,他捧著小紙杯縮成一團窩在沙發裏。熱氣氤氳了管塵西那張帥氣蒼白的臉,頭發長長了。他稍稍低著頭,時不時又笑出來,可能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水晶燈的燈光打到他臉上,此刻的管塵西就像是從遙遠的畫中走出來的一般……寒越深深呼出一口氣,抬腳向兩個人走去。

寒越和兩個人打招呼時,楊一揚了揚手,衝著寒越笑了笑,指了指左手上的電話示意寒越坐下等一會兒,又接著講。管塵西和寒越打招呼,卻不再有那樣燦爛的笑了,抓起桌子上另外一杯咖啡塞進寒越手裏問他外麵冷不冷。

像是不曾發生過令人不愉快的經曆一般,管塵西依舊談笑風生,寒越的心髒像是被揪起一般,明明心裏害怕管塵西問他什麼,又好像非常希望他問出什麼一般,最好說出一些難聽的話,罵他一頓,打他一拳,罰他打掃一個月房子,做一年私人保姆,隻要不像現在這樣表現的對倆人之前的爭吵忘記了一般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