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樓楚館,雲間水遠(二)(2 / 2)

秋黎黎抬起頭,望著那空無一人的門口,愣了愣神,仰起頭,拂開寒越的手,硬是憋回了眼淚。

“黎黎,胃還疼麼?”

“不疼了,我沒有關係,你們回去吧。”秋黎黎衝著寒越擠出一絲笑,她的臉因為胃和感冒帶來的疼痛早已被折磨的一片慘白。“真的,我沒事兒,一個人可以的,你們回去吧。”秋黎黎拉了拉他的手,寒越站起身,側頭去看站在窗口一言不發的管塵西。

“黎黎,”管塵西回過頭來,“李維笙什麼時候走的?”

“提他做什麼……他早就走了……”秋黎黎鼻子又泛酸,眼淚又蓄在眼圈裏,她隻是以為,她叫他走,他竟然真的走了,對她不管不問。她隻不過是在衛生間裏吐了一會兒,洗了一把臉,她出來的時候不見他的人影,心裏有些難過,等她回到病房的時候,看著那空空的床鋪和疊得整齊的被子,心一下子就被拉得更緊了,也更疼了。她氣呼呼,帶著哭腔,粗魯地扯開被子,胡亂鋪在床上坐了上去,賭氣一般,脫了拖鞋,光著腳踩在冰涼的地麵上。

“是麼?那樓下那個氣呼呼的背影難道是豬八戒?”管塵西笑出來,抬手指了指樓下,又回過頭來,“哈哈,他走的真快,手裏拎著什麼,那麼一大袋子,是不是吃的?哎喲,我快被餓死了……”他邊說邊比劃著,眼睛裏的泛著光芒,滿是揶揄的味道。

這回倒是輪到秋黎黎傻眼了,她腳踩在地上,剛想起身,碰上寒越麵無表情的臉和那雙定定看著他的眼睛,愣是收住了腳,訕訕地抬起放到床上,“哦,是麼……”寒越彎下腰為她掖好被角,又親切地為她理了理額前的劉海兒,“黎黎,餓了嗎?想吃什麼?”

“呃……”秋黎黎紅了臉,不自在地稍微動了動頭,腳趾緊張地抓在一起,“你們吃吧,我吃不下。”她有些不習慣,說真的,現在除了李維笙的親密動作之外,她對其他男生的親密行為都有些不能接受,有些難為情,有些抗拒。李維笙以前總是追在她身邊,叫她離寒越離管塵西遠點。那時候雖然嘴裏嘟囔著哄著他,滿不在乎,一邊又一邊的解釋,我們是青梅竹馬的好朋友。如今,倒是留下了後遺症。

寒越不再說什麼,轉身看向管塵西,他微微彎著背,一隻手自然下垂,另一隻手揉著胃,“阿越,我餓了……”管塵西朝他擠眼睛,垂下那隻手指指床上的人,張著嘴無聲地比著嘴型說:你下去看看李維笙。

寒越苦笑一下,點了點頭,“塵西,你在這兒陪黎黎,我下樓去買些吃的。”秋黎黎早已閉上了眼睛,被子蓋到脖子處,露出一張慘白的小臉,眉毛都擰到一處了,眼珠卻在眼皮下不停地動。裝睡。寒越彎起一邊的嘴角,看著秋黎黎這樣,憋在心裏的鬱悶倒是清減了不少,他提起一口氣,又轉頭看向窗口的管塵西,他正端著水晶碗吃葡萄……寒越的嘴角又抽了一下,他就知道,管塵西這丫的是吃貨,他才是真的豬八戒,智商很高的豬八戒。

外麵確實很冷,寒越往手上哈出一口氣,搓了搓手,“丫的自找的。”寒越擰起眉頭笑了一聲,他竟是不知道自己剛剛的這聲抱怨,說的是他還是李維笙,或許又誰都不是,隻是一句寒冬裏他的發泄的話。

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品德德行優秀的好男人,他也從不自動把自己劃分到好男人那個列隊中去。在他心裏,他不是,管塵西也不是,李維笙卻是。他從最開始就知道李維笙這個人,從秋黎黎口中。秋黎黎說,李維笙長得很好看,很像王力宏。他皮膚很白,南方人,可不是小白臉。他特別潔身自愛,從來不像你們倆那樣,身邊環肥燕瘦的……

可是,李維笙,你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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