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從頭頂上飛過,帶著渺遠的轟鳴聲,天外來客一樣。
“我要死了……是麼……”寒越喃喃,掏出衣兜裏的化驗單,輕嗤。
沒想到,白血病早期。
“有生之年攤上這病,也不錯。”
那天,寒越正要去股票交易大廳,正要出門時接到了醫院的電話。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沒想到,還真是。
醫院的陳大夫和父親在部隊時候是戰友,轉業後從又撿起了以前的愛好,學了幾年醫學,還是托了父親的幫忙才在這家醫院安定下來。
之前寒越有過一次暈倒的經曆,隻不過沒人知道罷了。那時候管塵西也是去了西山,他一個人暈倒在家裏,見了血,於是便去了醫院檢查。
此時接到陳大夫的電話,他不肯透露什麼情況,隻要寒越親自去醫院取體檢報告。
結果,麵對陳醫生的話語時,腦子裏嗡嗡的,比當年母親離世時還亂。
後來他慢慢平靜下來了。
陳醫生說,沒什麼大礙,隻是早期,有很大的機會。
可是心裏頂頂的難受。父親的離世,母親的心肌梗塞,似乎都在預兆著一個家庭的淪陷與毀滅,饒是年輕的寒越也在劫難逃吧。
於是,寒越去喝了酒,在韓茗茗駐唱的酒吧,也是自己曾經工作過的地方。
寒越是真心把韓茗茗當成朋友的,於是告訴了她關於自己的病。在韓茗茗驚奇的目光裏,寒越能看到滿滿的不舍與難過,她攥著他的手,抱著他,自己先哭了出來……
他不想承認,自己在杞人憂天。可是,他攥著那張化驗單的骨節分明,青筋明顯,完全暴露了他的想法。
天有點兒涼了。
寒越起身,推開那扇雕花木門,屋子裏暗極了,他站在門口,扶著額頭,適應了一會兒才進去,頭還是有點兒暈。
一屋子的家具都被蒙上了白布,灰塵隨著他的打擾飛揚了起來,嗆嗓子。
客廳裏掛著一張山水畫,父親的手筆。寒越屏著氣走到那畫跟前,凝神看著,入了神。好久才像是靈魂歸為一樣,輕歎了一口氣。
他傾身上前,手撫上那畫,占了滿手的灰。移動了一下畫軸,居然——露出一個方方正正的洞!
洞口並不深,大約二分米長一分米高的樣子,盛著一個木製的盒子。寒越小心翼翼地地取下那盒子,吹了吹氣,灰塵又飛舞起來。
他不顧自己身上的風衣,抬起胳膊擦了擦那灰塵,這才回到沙發上坐下。那盒子上雕刻著蘭花,古樸大方。
寒越的手撫上那盒子,摩挲了一陣,打開盒子,把那化驗單放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