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經·北山經》還記載:“凡北山之首,自單狐之山至於隄山……其神皆人麵蛇身……其山北人,皆生食不火之物。……北次二山之首,在河之東,其首枕汾……汾水出焉,而西流注於河。”
寶音細心研究發現,這裏所說的單狐之山正是肯特山,也就是蒙古人所說的聖山“不兒罕山”,在中國《史記》上稱之為“狼居胥山”,漢武帝時期,霍去病將軍就在這裏和匈奴交戰過。
而於隄山就是現在所在的“紮戶丘特山”,他的父親也講過祖輩都在這一帶守祖先的陵,至於守誰的陵墓,父親雖然沒有明確說過,但有一點他記得很清楚,父親曾說過,那時候人們吃馬肉和羊肉的時候都喜歡半生不熟的,甚至還會生吃,這和《山海經》中所說的“皆生食不火之物”非常吻合,同樣也和今天的蒙古人飲食習慣不謀而合,今天的蒙古人雖然不至於生吃肉,但是都喜歡把肉做成七成熟。
他告訴包綺麗,至於文字中所提到的神,人麵蛇身,這和父親留給他的“蝙蝠金佩”上的圖案似乎也有一些相似之處。
“北次二山之首,在河之東,其首枕汾……汾水出焉,而西流注於河。”他望著她的眼睛說,“這裏所說的河正是石勒喀河,河之東臨近汾水,就是今天的斡難河,這裏的汾,指很大的意思,‘汾水’是指大水,大水出來後,往西流入額爾古納河,兩河交彙流入黑龍江。上麵文字中說的‘流注於泰澤’,我想也是這個意思。”
當然,他同時還告訴包綺麗,寫入報告裏的是嚴肅的學術,這不能僅憑天馬行空的想象。因為有學術上的爭議,他查閱文獻,發現很多學者都將《山海經》中所說的“汾”理解為山西的汾水。但從父親那裏,他得知“汾”是蒙古祖先們所敬拜的一種神,在漢學裏叫作“汾神”,也就是汾川之神,祖先們對山水總是懷著無比虔誠的敬仰之情,幾乎是逢山水必拜,見山拜山神,見水拜水神,這“汾神”就是祖上所拜的一種河神,祖上稱之為“台駘”。
《左傳·昭公元年》記載:上古金天氏少昊的後代昧,生允格、台駘。台駘承襲祖業,為水官之長,疏通汾、洮二水,帝顓頊嘉其功,封之於汾川,後世遂以為汾水之神。
寶音經過研究發現,這個“台駘”一詞,竟然是中國古代文獻中所說的神。
讓寶音更為驚奇的是漢學文獻中所說的傳說中的“少昊”,他是中古代部落的首領,號“金天氏”,以鳥為圖騰,相傳少昊曾以鳥名為官名,少昊死後為“西方之神”。在報告裏,寶音竟然大膽地推想,少昊應該就是蒙古人的祖先。
寶音從《山海經》還發現這段文字:“有獸焉,其狀馬身而鳥翼,人麵蛇尾,是好舉人,名曰孰湖。”
孰湖是什麼呢?記得父親曾拿出一隻收藏的獸狀雕塑對他說過:“祖先曾視一種身子像馬而且長有翅膀的動物為神靈之鳥,這個動物長著狼頭,馬的身材,沒有尾巴,見人來就飛走了,有人見過它飛走的時候背上還托著一隻小的像狼一樣的動物,祖上把這個天鳥稱之為‘郭洛兒’,就是這個東西。”
“汾神、少昊、天鳥、金天氏……其中又有什麼聯係呢?”寶音陷入了沉思。他在給戈恩教授所呈交的《發現成吉思汗陵》報告中這樣寫道:“要想弄清楚成吉思汗陵墓的位置,就必須對祖上留下來的這幾件遺物以及《山海經》和其他漢學文獻中的文字進行破譯,隻有這樣才有可能打開成吉思汗陵的大門。”這一點也得到了戈恩教授的認同,教授曾說:“很多秘密就藏在這些深奧的文化裏,隻是我們不曾耐心地研究過它們。”
不可思議的是,寶音在這份報告中還論述了不少驚人的發現。他大膽地提出,從少昊與夷族雜居和北方蒙古人的聯係推斷,就連黃帝都是蒙古人的祖先,他在報告中寫道:“黃帝也有可能是蒙古人……三皇五帝都是由若幹血緣相近的氏族聯合而成的部落首領,也有過遊牧和射獵的生活,而且通過部落之間的征戰,成為了部落聯盟的領導者,在這一點上,蒙古承襲了這一遠古的部落傳統生活習慣,而且迄今為止還沿襲著這一特征。蒙古人以黃色為尊、為貴、為祥瑞;而黃帝的兒子少昊又號稱‘金天氏’,金天在古代文獻中就是‘西方之天’和‘黃色的天’,遠古時認為這是一種祥瑞之兆。也許有這方麵的淵源,遠古文化傳承到成吉思汗的時代,‘黃金家族’已經充分地證明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