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二十來歲的年齡卻擁有三、四十歲的人生經曆的人來說,是福?是禍?
接下來的一個月裏,因為忙於應付期中考試,銘昌還是忙學業、生意,他是一個都不會放棄的,漸漸的彼此往來少了。但是偶爾碰上,一定是極開心的。直到現在芮瑩仍很感激在那些暗淡的日子,銘昌所給予芮瑩的一切,那大哥般的微笑,永遠是芮瑩“冬日的陽光”。
那一年的情人節,恰巧是大年三十。芮瑩同時收到兩束寄自南方的玫瑰,那支紅豔豔的是健的,那支黃燦燦的署名是銘昌。那一刻,芮瑩是天底下最富有的人,因為芮瑩擁有最美麗的愛情和友情。
芮瑩含著淚親吻那兩支嬌豔欲滴的玫瑰,芮瑩多麼希望,那紅的永遠是紅的,黃的永遠是黃的……
清明過後就是芮瑩的生日。聽著電話裏熟悉的聲音,竟嗚咽著不能話語。
“收到我的禮物了嗎?芮瑩,別忘了我們的‘公司’喔?”總是這樣積極、樂觀、充滿生機和活力。銘昌那樣努力不過是為了日後擁有一家自己的“公司”。
而這一切,芮瑩都可以用整個生命去支持銘昌。健在某種意義說是芮瑩的全部,是她全部的愛和希望。
黃昏已重,熱心的室友為芮瑩燃起生日的蠟燭。芮瑩的桌上堆滿了各種各樣可愛的小禮物。銘昌送芮瑩一本自己著的詩集《似水流年》,扉頁上寫著“我曾愛過你”。芮瑩沉默著,但芮瑩的心卻是明朗的。
時光似水。夏至過後,畢業生就要離校了。銘昌也將回到南方去。芮瑩突然感覺到內心有一線遊離不定的淡淡的惆悵和悲哀。
銘昌握住芮瑩手的那一刹那,芮瑩的整個身心是無比坦然的。芮瑩必須告訴銘昌,讓他知道她心裏所想的一切。
“我曾經愛過你,毫無指望地愛過你。”他背著那首普希金的詩給芮瑩聽。
“可是銘昌,對我來說,真正徹骨的愛隻有一次。而我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全部交給了健。你很優秀,你在很多方麵都遠遠超過了健。我很欣賞你,但我無法說服自己去愛一個不叫健的人。原諒我,銘昌,原諒我和我的愛情。”
銘昌把手放在芮瑩的肩上,一股炙熱的氣浪傳便芮瑩的全身。芮瑩默默地做著深呼吸,讓自己鎮定下來。芮瑩永遠都不可能跨過那一步,因為在芮瑩和銘昌之間有芮瑩一生的牽掛,一個芮瑩永遠無法割舍無法抗拒的心痛。
銘昌是大度的,即使是他不久後的不辭而別,芮瑩仍然是可以理解的。在他寄給芮瑩的明信片上隻有短短的一句話,是援引泰戈爾的詩句:
“如果你不能愛我,就請原諒我的痛苦吧。”
俄國的批評家車爾尼雪夫斯基這樣說過:“愛一個人意味著為他的幸福而高興,為使他更幸福而去做需要做的一切,並從這當中得到快樂。”而這,銘昌是做到了。
不久,芮瑩也將到南方去,用健的話說是去打一片自己的江山。芮瑩一定會去的,雖然“南方的冬天不下雪”,但在南方人的心裏卻擁有一份如雪的情誼。
“拭雪拂花,長袖清香。”但願芮瑩們能以白雪般純潔的心靈對待人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