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慧也吃驚地認出了吳新。她失了會子神,很快也恢複了常態,禮貌而又生疏地打著招呼:“你好呀,吳新,來煙台談生意?”
不等吳新回答,鄭傑已將寧寧遞給小慧,他笑笑對吳新說:“吳總裁還是到屋裏坐著談吧!”
吳新也覺地樓梯過道不是談話的好地方,所以也讚同地點點頭。他對幾位朋友說:“各位,報謙,你們先上去喝著,我跟老朋友敘敘舊,馬上就過去。”
幾位朋友聞言也不多說什麼,就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先上樓了。
鄭傑的辦公室仍在一樓大廳內側,甚至裏麵的裝飾都和以前的相差無幾。
三人坐下,服務員沏了茶進來。
吳新不想在小慧麵前顯出自己沒氣度,他是堂堂吳氏總裁,總不能讓鄭傑比下去。他表現出很熱情地對鄭傑打招呼:“老兄別來無恙啊!看樣子你們一家三口過得很甜蜜嘛!”
鄭傑臉上仍掛著招人恨的笑,得意地說:“那當然,顯然易見嘛!”
吳新暗暗咬牙,忍不住問出心底的疑問:“我記得老兄你被判了七年,現在好像還沒到該出來的時間嘛!”他半開玩笑道:“該不會是越獄出來的吧?”
“哈哈!”鄭傑大笑,“當然——不可能啦!”
小慧不禁失笑,滿含愛意的目光投向丈夫,抿起嘴,竟是一臉的幸福和滿足。
吳新心裏更不是滋味。
“我在獄裏表現出色,還幫警方製止了一次犯人越獄,所以格外獎勵我,服刑第三年就交了保釋金提前出獄了!”鄭傑說得輕描淡寫。
吳新卻知道從一個死刑重犯走到今天,鄭傑絕不容易。他付出的努力和艱辛恐怕是常人無法做到的。
吳新的目光再回到小慧的身上,在她臉上身上貪婪地逡巡著。時隔五年,她沒怎麼變樣,不過昔日單薄的身材已變得豐滿而玲瓏有致,散發出成熟女性獨有的魅力。
鄭傑抽抽嘴角,低頭對懷裏的女兒說:“寧寧,你剛才不是還吵著要回家跟亮亮玩嘛!嗯?”
本來孩子玩得挺高興,被鄭傑這一提馬上鬧起來:“媽媽,我要回家,我要跟弟弟玩!”
小慧忙接過孩子,哄著她:“好,我們馬上回家,寧寧乖,不許鬧!”
吳新撇撇嘴,瞪鄭傑一眼,這家夥是存心的!見小慧被孩子鬧得不可開交,再臉皮厚也坐不住了!隻好訕訕地說:“要不就先回去吧!”
小慧並沒有怎麼挽留他,便和鄭傑起身相送。
走出門口,吳新回首看著她,悄聲問道:“你在他身邊過得幸福嗎?”
“當然!”小慧的回答無庸置質,她笑著答道:“我的幸福顯而易見!謝謝當初你曾經舉報他,要不然,我們的幸福生活也不會來得這樣快!”
胸口的位置似乎在鈍痛著,但他素來是個愛麵子勝過一切的男人,所以他竭力忍耐著。麵色依然保持平靜,隻是開口時卻發現他的嗓音已經沙啞。“你過得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再見!”
說完,他近乎狼狽地奔逃進車子裏。
雪早就停了,街道兩旁落了薄薄一層,在路燈的照射下露出斑駁的泥土。吳新麵色平靜地開著車,其實心裏是濃得化不開的苦澀。
跟她分別這麼久,好不容易重逢,可是卻物事人非了。看著她幸福的笑靨,他怎麼都無法開口告訴她,他至今單身的事實。
五年前,他費盡心機扳倒了鄭傑,隻為能再跟她冰釋前嫌,重修舊好(鄭傑不倒他心裏便始終橫著一根刺,無法釋然)。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反而促使她跟著鄭傑走了!那是他心裏永恒的傷痛,至今無法釋懷。
他跟範雅瑜解除了婚約,隻因為幻想著有一天,他們再重逢,他不會因為無法給她名份而再一次失去她!
今天,他才發現自己所做的一切原來已毫無意義。
小慧,他喃喃地念著這個耗盡了他所有心力所有熱情的名字。而如今,這個名字已與他無關。
時間真快,一晃又是五年。
吳新結婚了,新娘就是範雅瑜。
五年前見識了小慧的幸福之後,他便對她徹底死心,便動了結婚的念頭。
無疑,範雅瑜是他最合適的結婚對象,而她為了等他,也是至今未婚。麵對吳新的回頭,她自然喜之不禁,兩人很快便很低調的舉行了婚禮(主要是吳新不願鋪張)。
範雅瑜不但在事業對他幫助很大,而且在日常生活中對他也是千依百順惟命是從。無論他做的事情還是說的話,她幾乎從無違逆。
有女人這麼死心塌地的愛他,證明他還是有魅力的。被小慧打擊地幾近崩潰的自信又回來了,吳新臉上有了久違的笑容。
在與妻子共同的生活裏,他體會到了婚姻帶給他幸福和甜蜜。偶爾想起小慧,腦海裏隻剩一個模糊的身影。他甚至記不清楚她的樣子,為免睹物思人他早已處理掉了所有有關她的相片。他隻恍惚記得她好像是個很純情很秀氣的女孩,待要回憶她的麵部輪廓時,卻又變得一團模糊。他竟然忘記了小慧,他真得成功地忘記了這個他曾愛到發狂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