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戰會易容並不是秘密,至少對於仁國軍方的某些人而言是如此。隻是,知道這個秘密又能如何呢?就好像,郎戰會出現在“假證王”這裏,他的用意其實並不難猜。然而,就好像知道他去網吧幹什麼,但是因為拿不到直接證據,所以哪怕羅織再多的罪名,卻都屬於臆測一樣,根本就無法將它們真正加諸到郎戰身上去。
郎戰想幹什麼?郎戰想做的事情其實很簡單。薑畢農催眠了尉遲樂,讓尉遲樂認下了殺死石友國的罪行。反過來推證,那豈不是說石友國的死另有原因?薑畢農和他身後的人不會知道的是,他們通過種種外力手段來陷害郎戰和尉遲樂,其實就好像圓謊一樣,因為圓一個謊就需要編織更多的謊言,這反而讓自己暴露出了更多的破綻。
郎戰心思通透,既然知道了石友國之死另有玄機,便認定,這正是自己打破目前僵局,將尉遲樂解救出來甚至將陷害自己的大老虎揪出來的唯一機會。
突破口在哪裏?本來薑畢農屬於主動送上門來的那種。隻是這個混蛋實在是太惡心了,居然好那口東東。郎戰為了避免以後做噩夢,就隻能痛下殺手了。薑畢農這條路絕了,就得尋找新的突破口。算是靈機一動,郎戰就想到了死人石友國。吳科長說尉遲樂隻待最高軍事法庭的最終判決下來就會被定罪,反過來想一想,也就是說尉遲樂的事情並沒有最終結論,而既然沒有最終結論,作為最重要的證據石友國這個死人就應該還被留著。再聯想到石友國的身份,郎戰越發篤定這一點,新的突破口就有了。
他接下來聯絡董長勇,做假證,都是為此打算。
石友國雖然死了,但是他的瞳孔會保存最後見到的影像,他的大腦皮層也會保留死之前一定時間內的視覺記憶,也就是說,隻要得到他瞳孔和大腦皮層留存的信息,就能知道他真正的死因。
兩天後,就在仁國椰子島總指揮部附近快要恢複原樣的時候,總指揮部所在地不遠處的野戰總醫院門口忽然喧囂起來。
無獨有偶,野戰總醫院的院長龍成賢正好就在院子裏,他聽見喧囂聲,又見門口的警衛荷槍實彈的圍住了一個人,這個人的身影看上去有點眼熟,便立刻走了過去。
突然出現在野戰總醫院門口的正是郎戰,此刻,他上身一件黑色西裝,下身一條黑色休閑褲,腳上蹬皮鞋,鼻梁上架著一副墨鏡,手上拉著一個行李箱,遠遠看去,好一個風流倜儻的青年郎。
嗯,隻能遠看。因為離得近了,一旦看到他臉上的那道傷疤,風流倜儻便立刻和郎戰不沾邊了。
龍成賢走了十幾步就將郎戰認了出來,然後他的第一反應是轉身低頭就走,就好像他根本沒看到郎戰一樣。
龍成賢想走,郎戰卻不幹了。“龍院長——”他大聲的喊。
“這個混賬小子,他想幹什麼?”龍成賢咬咬牙,轉身,臉上掛起寒霜,喝道:“郎戰?你還敢來我們這裏?!”
龍成賢這句話很講究,算是用心良苦。
隻是,郎戰好像根本沒聽懂,居然微笑著推開指著他的兩杆槍,然後拖著手提箱迎著龍成賢走了過來。他走到龍成賢麵前,亮出一張證件,說:“龍院長,我正有事要請你幫忙,還請配合。”
郎戰出示的是他的工作證件,上麵在他的名字上麵,赫然印著“仁國國防軍總參謀部網絡安全應急辦公室特派專員”一行加粗的黑色宋體字。
龍成賢接過來掃視一眼,狐疑的看向郎戰,問:“總參網絡安全應急辦公室?總參有這個部門嗎?”
“龍院長,請不要在這種事上開玩笑!”郎戰義正詞嚴的說道。
“哈——”龍成賢笑了。笑著,他先將證件還給郎戰,再掏出自己的手機,操作兩下後遞給郎戰,問:“這又作何解釋?”
手機屏幕上是一份通緝令,被通緝的對象正是郎戰。而他被通緝的原因,正是他暴力越獄,而且殘暴的重傷了為他進行心理治療的玄學會的薑畢農大師。
郎戰在看手機的時候,龍成賢一直緊緊的盯著他。作為醫生,龍成賢自認眼力不錯,所以他覺得,如果郎戰這份證件是偽造的,或者其中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的話,在看到這份通緝令之後,神情目光肯定會露出破綻。
郎戰看得很認真,然後,他的眼睛微微泛紅,目光中就有了怒意。“可笑!可恥!”他說著將手機還給龍成賢,麵色一肅,道:“龍院長,看來你有必要核實一下我的身份。”
郎戰的表現幾乎毫無破綻,龍成賢盡管心中依舊存疑,卻也隻能按照程序走了。他再請郎戰將證件遞給他,說一聲:“得罪了,”然後取出手機,打開一個軍隊配備的APP,掃描證件上的二維碼。幾秒鍾後,他將證件再還給郎戰,也換上嚴肅表情,說:“既然你是總參的特派專員,不知道來我們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