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嘉麗醒悟得有點晚,喊聲傳入郎戰的耳朵,就更晚了。也隻怪郎戰的動作太快了。郎戰的快是有原因的。他從登上天使島開始,手上其實沒少沾染鮮血,更有多次怒而殺人、含怒殺人的經曆。但是,像今天這樣憤怒到情緒失控,還是第一次。遠遠望過去,他就好像在參加百米競賽一樣,愣是在不是太長的軍艦甲板上跑出了一陣風。在他“行凶”期間,陰都人不是沒有反抗,但無論是近距離的碾射還是短距離的點轟,沒有一顆子彈能夠阻滯他的腳步。不知道和憤怒值有沒有關係,郎戰自己先沒意識到,等他發現防禦力場好像比其它任何一次都顯得更加堅硬的時候,他的臉上,即使隔著一層麵具,依舊紋起了一個獰笑的神情。念力防禦力場前所未有的強,陰都人又沒有動用速射機槍和速射炮,他們的槍和子彈再多,對郎戰來說,也就是一隻蜜蜂蜇一口和一群蜜蜂蜇上很多口的差別。蜜蜂能蟄死人嗎?是的。但可能被蜇死的人裏麵肯定不包括郎戰。郎戰迎著陰都人的槍林彈雨一路向前,所到之處,陰都人逃之不及的,隻見麵前忽然亮起一道閃電,然後,等他們感覺到疼痛的時候,天在旋地在轉,他們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和腦袋分家了。
大概二十分鍾後,抱著珍妮弗登上軍艦的斯嘉麗不滿的問郎戰:“艦上除了你,還有活人嗎?”
郎戰知道她想表達什麼,答:“沒了。”
“那誰幫我們開船?!”
“你想駕駛這艘軍艦開到雷國去?!”
“難道不行嗎?”
“你有船舶駕駛證嗎?還有,你當陰都人是傻子?!”
“畢奎琳都拍下來了,陰都人要是敢為難我們,那我們就把它公布出去。”
“如果我是陰都人,我會下令不惜代價幹掉你們。”
“其實,這正是當時我對畢奎琳說的話。”
“加百列,你把船上的陰都人殺光了?”顧長書是最後一個爬上來的,她雙手抱肩,護住胸口,問郎戰。
“這是很明顯的事情。以後和我在一起,這些弱智的問題就不要提了——”郎戰說,說完注意到珍妮弗的眼神,換上笑臉,用鳥語對她說:“珍妮弗,喜歡仁國話嗎?如果你喜歡,就讓阿姨們教教你——我估計,我們還要在海上待一段時間。”
珍妮弗眨巴兩下眼睛正要說什麼,斯嘉麗臉色一沉,朝郎戰吼道:“什麼阿姨?姐姐!我們都還未婚呢。”
“我是她叔叔,你們自然就是她的阿姨!不說這個了,我給你們留了一個最好的房間,跟我來——”
郎戰把她們帶到房間裏,就轉身準備離開。“加百列,你是要去救人嗎?”顧長書在他身後問他。
郎戰不知道她什麼意思,說:“還是要救的,他們很無辜。”
“我陪你一起去吧。”
“你不需要換衣服嗎?”
顧長書苦笑:“這船上有衣服換嗎?運動運動,還幹得快些。”
郎戰點點頭,便自顧自往外走去。這個天氣,在海水裏泡久了其實很致命。但是,隻要和那些浮屍海上的人一比,這點冷,便不算什麼了。軍艦上有救生艇,還有快艇,不過,郎戰先要清理跳進海裏的陰都人,接著又是一個人釋放和操作快艇和救生艇,所以從斯嘉麗讓他留人開始,他足足過了將近兩個小時,在後來一些人的幫助下,才將所有人都救上了軍艦。
等最後一個活著的乘客被救上軍艦,郎戰利用艦上的廣播係統喊話說:“女士們先生們,很高興和大家同舟共濟。現在我們什麼處境,我想,應該沒人不會清楚。剛才,很多先生和女士向我表示感謝,一些漂亮的小姐甚至有以身相許的意思。抱歉,這並不是我救你們的目的。我救你們,隻因為我們曾一起遭遇炮擊掃射,一起被陰都人逼入絕境。陰都人做了件蠢事,他們作為正規軍人,幹這種比恐怖分子還殘忍的事情,居然都不知道摘下軍旗、帽徽,磨掉舷號。當然,不排除陰都人是為了麻痹我們,所以故意如此。陰都人既然已經做了初一,便肯定不會放過十五——為了能保證更多的人活著離開,我必須與大家約法三章。一,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們所有人的指揮官,所有人,必須一切行動聽從我的指揮,如果有人不想服從,那麼,哪裏來回哪裏去;二,在救援或者可能脫離險境前,艦上的一切物資由我指定一個小組負責保管和發放,原則上,孩子和老人優先,然後是婦女,接下來,才是我們男人;三,我需要一支專業的隊伍,他們最好能懂得船舶駕駛和通訊,如果會武器,那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