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去買了票,便直往學校趕,仍然是那條高速路,仍然是那樣坐著望著窗外,心情卻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到了宿舍發現沒人,我便換好衣服拿好證件準備先去校長那報到再去球場找衛風凡。
為了趕時間,我把自行車騎得飛快。路過北街遊戲廳時,看見趙一塵走了出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和他打招呼,他卻沒有看到我。我想他不會是遇到了哪個高手把他給挑下台了吧。不過現在我也沒有多少時間去管他,晚上回了宿舍再說吧。
到了學校看見了校長,他依然對我那樣熱情,給我端茶倒水還扔了包中華給我,我心想雖然我不會,不拿也白不拿,帶回去給趙一塵,還能敲他幾頓飯呢。於是我毫不客氣地接了。校長說要不要幫你點上?我說先不了,咱談正事。
然後他便拿出了值勤表和工作日誌,他告訴我,我的上班時間是每個雙休日,因為那時的學生最多。我說,我沒意見,隻是不知道來了該做些什麼。他說,這點你放心,我們會安排你做一段時間的助理,也就是說在這段時間內,你隻要跟著老教練幫幫忙就行了。
我一聽丫的就火了,心想原來是個打雜的呀。不過靜下心來想想也是,誰不是從最基層做起的呢,慢慢來嘛,反正工作還滿輕鬆的,又是做自己喜歡做的事,還有錢拿,何樂而不為呢。於是我就簽了。
走出學校,又是一路狂飆。趕到了足球場,第一眼就看到了衛風凡,他小子總是最愛出風頭的那個,這會大概又進球了吧,正歡呼著呢。
我走上前叫他。沒想到在這時,發生了令人心驚膽戰的一幕。另外的那片球場上,幾個看上去凶神惡煞的高年級學生向衛風凡走去,我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卻沒想到這事比我預料的要更為糟糕。
他們跑上去就是給衛風凡重重的一腳,然後把他推倒在地上,幾個人一窩蜂地湧上去拳打腳踢。我見勢立刻趕上前幫忙,我他們扭打在一起。我當時思想一片混亂,不知道是一個對幾個了,隻知道有很多拳頭打在我身上和臉上,很重,很痛。
球場上的人都過來勸阻,不一會兒,場地管理員也趕到了,然後那幾個便倉皇逃竄。我的衣服被扯破了,嘴角流著血,手背上破了很多皮,紅得發紫,拳頭無力而又僵硬地握著。衛風凡看上去更嚴重,整個人躺在地上縮成一團。
我把衛風凡扶起來,幸好他還是能走路的,我們去醫院檢查,醫生說都隻是些皮外傷,我們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氣,塗好藥水,包紮好傷口,我們回到了宿舍。
宿舍裏,秋寂和趙一塵已經在了。他們見我兩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都吃驚地問怎麼回事。
我說沒什麼,隻是剛經曆了一場校園暴力。這時趙一塵就火了,誰啊?敢找我兄弟麻煩,要不我去叫上遊戲室裏認識的那幫社會上混的哥們去做了他們!
衛風凡說,我也不認識那群人,以前在球場從未見過,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我好象從沒惹過別人,他們到底是誰呢。
秋寂很擔心地問明天的決賽會不會受影響。我站起來拍了拍胸脯說一點問題也沒有,然後看了一眼衛風凡。他說,看啥呢,我衛風凡什麼時候不行過了,這點小傷算個毛,到時候照樣上場,照樣拿冠軍!
一直都很佩服衛風凡這點,他小子看上去從來都是那樣自信。
回頭再找趙一塵,人已經不在了。不一會兒,隻見他買了包煙上來,一個人站在陽台上鬱悶地抽。我知道他肯定又發生了什麼事。我們都了解他的脾氣,誰都不想去打擾他。第二天起床後,看到桌上衛風凡寫的一行字,“軒,我已經去球場了,看你睡那麼香就沒高興叫你,你一會過來吧。昨天的傷真的不要緊嗎,謝謝你為我挨了那麼多拳頭,不管今天下午的比賽能否奪冠,我都會好好報答你這個朋友。——凡”
看完後除了感動,我便是笑他,既然都是一個宿舍的好兄弟,還說什麼報答,也未免太見外了。然後我摸了摸下巴,還有點痛,照下鏡子發現並沒有腫,幸好沒破相,不然這張臉怎麼對得起場上觀眾呀。
趙一塵和秋寂還在睡,我走出去,輕輕把門關上。
到了球場,看見衛風凡正坐在看台上呆呆地想心事,連我坐到他旁邊也未發覺。我看著他,發現他居然有了黑眼圈,我想他昨晚肯定沒睡好,或者是在想著那場莫名其妙的鬥毆,或者因為今天的比賽而緊張。
可令我奇怪的是,以前我從未見過綠茵場上的衛風凡眼神中有過疲倦,這次到底是怎麼了?
我推了他一下,他才突然回過神來。我問他在想什麼,他說他看著這片場地,在想幾個小時後,就要在這裏實現自己的夢想了。
然後我也陪著他看,整個足球場很靜,靜得出奇。
就這樣一直看著,真的隻是一眨眼的工夫,球場已經人聲鼎沸。
我和衛風凡,還有隊友坐在休息室內,感受著場外的喧鬧,全班同學都在為我們呐喊助威,女生們像喊流川楓一樣喊著衛風凡的名字。衛風凡很鎮定地領導我們做著最後的戰略部署,每個人的每一根毛細血管都是繃緊的。
主持人宣布了雙方隊員入場,我們擊了個掌手拉著手走出了休息室,衛風凡戴上了隊長袖標,走在最前麵,仍然是那樣意氣風發。
當我們踏上草坪,掌聲,歡呼聲不絕履耳,說實話,我玩了這麼多年足球,就屬這場比賽最正規了,心裏著實有些緊張,而衛風凡看上去更多的是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