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我們這些喜歡文字的人來說,觀察自己身邊發生的變化,是從春天的一縷陽光開始的。而春天發生的變化,也正是從一縷陽光開始。往往到了這時候,第一聲鳥鳴已經變得清晰而嘹亮起來。這時候,我東邊窗戶的太陽已經由東邊偏南方向開始緩慢地向北移動,這是春天的第一個節氣,剛開始的日子,太陽每天北移的的時間大約是二十到三十秒,隨後就遞增到每天一分鍾左右。盡管這時候室外還寒氣逼人,殘冬未盡,但,街上已經有人迫不及待地穿上了春裝,花枝招展地將春天迎進了春天的門檻。
邊城伊寧正月的春天,我發現當初的日子,總有一群一群的烏鴉從北山坡方向飛來,就像一朵一朵的黑雲,向著城市彌漫,並且發出興奮的神經質的聲音。在朝陽下,還有一群群鴿子在空中表演這春天的序曲,鴿哨清脆而悠長。路邊的綠化帶內露出了一些深藏一個冬天的秘密,小生命力頑強的小草總是迫不及待地探出了嫩綠的葉片。樹上時不時會落下一些冰屑或冰涼的水,這時候,正是麻雀談情說愛的最佳時節,他們在樹上飛來飛去,相互追逐著,有些毫不避違地上行走的人群,正在歡快地交尾。
二月,綠化帶內的草葉用綠覆蓋了紅色的土壤,柳樹嫩黃的芽孢含而不放,沉寂了一個冬天的水渠有了潺潺流動的水聲。
三月,綠色已經成為大地的主色調,這時候,布穀鳥在空中發出了第一聲召喚,縱情的貓在夜晚或是清晨,用近乎瘋狂的歡愉深深地刺進春天的心髒。
在這樣一個季節,都是光的春天。透過城市的樓群中的縫隙,我們可以看到天空一天比一天明亮。到了郊區,開闊的視野,開闊的心情,開闊的是世界擋不住的美好。但包括我在內的人總是腳步匆匆,沒有時間去仔細打量這樣的春天,更不會去理會這樣的光的變化,我們忙著拚命地攢錢,疲於奔命地獲得收入,然後用這些拚命掙來的錢去到一個隻花錢而不掙錢的地方踏青,這是我們自以為是的享受春天。而真正的春天就在我們的身邊,隻要我們稍微鬆動一下緊張的腳步,放鬆一下緊張的心情,就會發現逍遙、自由和幸福,水、青草和森林的春天,而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春天。
這時候,人們的心情變得舒暢,會為春天的蔚為壯觀而驚奇。因為這樣的春天是一個嶄新的春天,它和去年的春天不太一樣,也和即將到來的另一個春天有著顯著的差別,就像人生,過去的永遠不會回來了,而未來的,還是未知數。我們的每一個日子,都是當前,永遠不會重疊。
生活如此美好,我們的心情因為陽光的溫暖而對未來的日子充滿憧憬。
田間走動的農人,他們用自己的方式播種著春天,因為春天的短暫,稍不留心,就一晃而過了。
我們也把城市當著自己的田野吧,用我們屬於自己的鐵鍁播種和收獲,不要錯過自己的春天,否則,一晃而過,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