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下午,“沙塵暴”是說來就來了,沒有任何征兆。
午後,陽光燦爛,風平浪靜呢!
這個說:“熱死人了!”
那個說:“天氣預報今天有雷陣雨,可怎麼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呢!”
——老天爺猛然翻臉,大有“黑雲壓城城欲摧”之勢,外麵的世界變得模糊而混濁。
隻見遠處,一道土黃色的大牆拔地而起,天地相連,在強烈陽光的照射下泛著金黃色的油光,切斷了人們遠視的目光,遮掩了遠方的天空、地麵一切一切的景象。在大家驚異的注視下,土黃色的牆整體地向我們這邊推進,變得越來越高大頂天立地,藍色天空的麵積被它吞蝕的越來越小,天空開始變得混濁起來。
土黃色的牆加快了行進的速度。天空開始昏暗起來,黃魔吞齧了太陽,奪走了蔚藍色的天宇和潔白的雲朵,沒有了太陽的光輝,天空就象女媧補天前、地球未開世時的混沌一樣一片黃澄澄。一會兒,這巨大無比的黃牆遮天蓋日,從四麵八方以摧枯拉朽、橫掃一切、勢不可擋之勢,向我們逼進、包圍、擠壓過來。象一隻巨大無比的怪獸,淫露著猙獰的嘴臉,要一口吞掉我們似的,讓人透不過氣來,產生了壓抑、窒息的感覺。怪異的天象,讓大家都產生了恐懼感,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過來了,黃魔狂吼著來到了身邊,象一張浩大的天網,將我們包圍、籠罩,我們感到了風的衝擊和一股無形的力量。刹間,狂風大作,黃砂滾滾,鋪天蓋地,枯樹枝野草雜物等攪拌在砂土中漫天飛舞。風力越來越大,砂土打在臉上像小刀割一般隱隱作痛,衣服被風鼓鼓的吹起,人也被吹得站立不穩,像要隨風飄飛而去似的。突然,我驚呆的腦海靈光一閃:‘沙塵暴’,狂風歇斯底裏般怒嚎著、呼嘯著,以雷霆萬鈞之勢,如萬馬脫韁之力,轟天動地般‘嗚——嗚’地耍著淫威。卷起的小砂石象箭雨似的打的門窗劈叭亂響。豎在屋外牆邊的抬杠、鐵鍁等工具也被風吹跑,發出‘霆嘡’的響聲。像夜神的毛毯般擋住了陽光,遮住了蒼穹。樹葉、紙片、塑料袋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漫天飛舞著。無數的沙粒如針似箭,像子彈般吹打著我的皮膚,感覺世界末日是否也不過如此……街上的簡易商業棚架被吹得嘩啦亂響,有的已經“四腳朝天”。路上幾乎沒有行人很少。滿地的花瓣在飛快地翻轉,遠去。
十五、六分鍾後,肆虐的風暴不見了它瘋狂、暴戻的樣子,目所能及矗立天地間的沙塵暴,漸漸地向著絕塵而去。地麵上覆蓋了一層新的砂土,熟悉的地麵變得陌生,到處都是亂七八糟,一片狼籍。放在露天的東西物品全被風吹的改變了原位置,小的、輕點的東西,甚至已全無蹤跡了。
這一切,發生的時間大致隻有一刻鍾。
站在那滿目的黃沙麵前,感到人類的偽裝實在太渺小,太渺小了,人可以用外衣不讓沙子吹打肉體,但是——能頂得住對心靈的拷打嗎?
這幾年,草原沙化,環境局部好轉,整體惡化已經是一個不爭的事實。那戈壁上的紅柳,這沙的宿敵,與沙千年的鬥爭,但自己拚死保護的人,卻成了沙的戰友,人類幫助沙去伐樹,砍樹、炸樹,連根都要全部刨去。僅剩的紅柳此時此刻正在哭泣。在彌天的塵土中哭泣。
人類對大自然進行摧殘,可以追述到十萬年前。在人類的發展史後,是大自然一段怎樣的血淚史。非洲,夏娃降生的地方,非洲三分之一的土地叫做沙漠。接著,原始人類從非洲又來到曾經美麗的亞洲,便走出了阿拉伯半島,塔克拉瑪幹沙漠那一連串“神奇”的沙土地。
那些曾在羅布泊暢遊的魚兒是否還在那裏留連?
這沙子,是地球的淚。
滿目黃沙!該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