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猴還沒送走?齊政委走近那隻小猴子,問身邊的教導員何利。

那樁案子還結,法院不讓送。何利說。

齊政委接著給葉書明講了這隻小猴子的來曆。

原來,這小猴子還有著一段曆險記。一個多月前,森警大隊還沒成立的時候,雲蒙支隊抓捕了幾個非法捕獵的山民。那些野生動物大多都已經讓他們轉手了。因為這隻小猴子當時太小,所以一時沒脫手。案發後,這隻小猴子就被解救了出來。由於小猴子實在是太小了,再加上離開猴群時間太長,已經無法適應野外生活,將來它隻有被送到動物保護中心去。但是,結案前它還不能去動物保護中心,因為它將作為證物待命出庭。如今,案子還沒結,所以它也就被暫時留了下來。

顯然,這隻小猴子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它已經和戰士們熟了。

小猴子警覺地瞪著眼看了一會兒葉書明就往院子西北角跑去了。好奇的葉書明也跟了過去。原來,小猴子住在院子西北角崗亭下邊的門洞裏。為了讓它生活得舒適一些,戰士們在那裏鋪了很多草。小猴子竄回了它的住處。不一會兒,它扔了手裏的西瓜又撿起一塊饅頭啃了起來。兩隻眼睛不時頑皮而警覺地打量著四周。

望著那隻小猴子,齊政委又想起什麼似的突然問何利,何教導員,那個姓劉的還罵人嗎?

罵,經常罵!公安的看守訓他也沒用!跟喊大街似的,罵起來一套一套的,經常晚上吵得我們睡不著。

這時,葉書明才發現小猴子居住的崗亭上站著一個麵向西南全副武裝的哨兵。一轉身,葉書明又發現在院子的西南角也有一個同樣的崗亭,崗亭上麵同樣也站了一個麵向西北全副武裝的哨兵。兩個哨兵的視線呈45度角交叉向四周放射。抬頭往西牆一看,葉書明發現大隊的西牆格外的高,上麵還布滿了鐵絲網。葉書明這下明白了,原來緊挨著大隊院子的西邊是個看守所。

看見葉書明一臉的驚訝,齊政委解釋說,這個院子以前是雲蒙支隊的一個縣級中隊。縣級中隊的旁邊緊挨著看守所,這是這一帶山區武警中隊的典型布局。

想起一牆之隔的那一邊,此刻正關著雲蒙的各種犯人,葉書明的心裏瞬間就湧上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葉書明愣神的當兒,齊政委又向何利了解了大隊最近的一些情況。何利說,非法打獵的還是不少,上個星期配合地方公安又抓獲了好幾個。

齊政委說,抓歸抓,千萬要注意安全,一個是別讓人家傷了我們,再一個是我們也盡量不要別傷了人家。無論他犯了什麼罪,我們隻管交給公安,讓他們處理去。總之,不管哪一方,一旦出了人命事情就大了。

是。何利規規矩矩地說。

難哪,又是革命老區,又是國家級貧困縣,又是一級動物保護區,這工作不好幹啊!齊政委大聲說。葉書明覺得這話他分明是說給自己聽的。

葉書明沒有接話,他還在想著牆那邊看守所的事兒。

看守所是我們執勤嗎?葉書明突然問。

不是,那是雲蒙支隊的活兒。齊政委說。

正在這時,原本寂靜的牆那邊突然間有了動靜:共產黨的經都讓你們這些瞎和尚給念歪了,我要去告你們這些昏官貪官!一個粗嗓聲嘶力竭的吼道。

一陣騷動,那個粗嗓像是被人給推了一下。回去,回去!讓他回去!有人喊。但那個粗嗓還是趁機又嚷了一嗓子:這還是共產黨的天下嗎?

粗嗓像是被硬推到了屋子裏,他的粗嗓更加聲嘶力竭地咆哮著。隻是牆壁模糊了他的聲音,聽不出來他喊了些什麼。

又是那個姓劉的?齊政委問。

是他!九龍埡的。那個村子的人都讓古子金給帶壞了。何利說。

看著葉書明一副驚訝的表情,何利解釋說,沒事,關押的一個犯人,整天都這樣。

一種異樣的感覺再次強烈地衝撞著葉書明的心扉。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