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書明和劉秀強都被李公安的話逗笑了。

就在三個人站在那裏看燕子窩的時候,外邊忽然想起了一陣吱吱啞啞的叫聲。在那些燕子中間肯定有這些小燕子們的爸爸媽媽。此時,它們就盤旋洞口外邊幹著急不敢進來。從它們那焦躁惱怒的叫聲裏可以判斷出它們很是為裏邊的四隻小燕子擔憂。燕子們在洞口盤旋而過的時候,葉書明看見這種燕子又大又漂亮,身上長著黃紅色的羽毛。

我們做壞事了。葉書明說。

那怎麼辦,時間長了,小燕子會餓死的。劉秀強說。

那有什麼辦法?李公安很無奈。

我們喂它們怎麼樣?葉書明提議。

我們喂它們?

對呀,我們喂它們。葉書明說。

不知它們吃些什麼?

李公安說,山裏的燕子大多吃蟲子。

那我們就在洞裏找。劉秀強說。

對,我們分分工,一個站崗,兩個找蟲子。

劉秀強先找了一個,剛拿到燕子窩旁邊四隻小燕子就同時張開了嘴巴。蟲子被一隻小燕子搶去了,伸了幾下脖子就吞了下去。另外沒吃到蟲子的三隻小燕子很失望地又把嘴巴閉上了。

葉書明說,記住了,要公平一些,下次要換隻燕子喂。

三個人忙活了大半天,四隻小燕子總算是都吃上了幾之蟲子,再把手伸過去,它們也不再張口了。

小東西們吃飽了,看來我們可以休息一會了。葉書明說。

劉秀強說,沒想到,我們還攬了這麼個活兒,給小燕子當起了爸爸媽媽。

這爸爸媽媽我們可要當好了,否則它們的親生爸爸媽媽是不會放過我們的,誰讓我們占了人家的地盤呢?葉書明說。

放心吧,到了白天,有些喜歡潮濕地方的蟲子會主動送上門來的。對當地情況比較熟悉的李公安說。

一天過去了,沒有任何情況。

傍晚的時候,洞裏率先黑了下來。葉書明感到累得不行,周身酸痛,脖子發硬,好想到操場上去跑幾圈。摸著黑站起來,葉書明胡亂比劃了幾下子廣播體操才覺得身上稍稍輕鬆了一些。

這日子可沒個頭了,該死的古子金也不出來。李公安一邊嚼著幹麵包一邊說。

山洞裏的第一個夜晚過去了。第二天一白天也沒有任何情況。天黑下來的時候,葉書明用報話機聯係了何利,何利說另外幾個埋伏點也是沒有任何情況。何利讓葉書明趁著天黑趕緊回去,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商量。葉書明問他是什麼事情,他說等回去再說。何利是個慢性子,讓他這麼著急的事兒肯定小不了。葉書明決定回去。

臨走的時候,葉書明叮囑了劉秀強好幾遍,讓他千萬不要忘了喂鳥。劉秀強答應了。劉秀強也像是有話要對葉書明說,但他隻是用眼睛看著葉書明的身影,嘴裏說不出話來。葉書明要走出洞口的時候,他終於猶疑著說,大隊長,你回去後看看有沒有我的信,要是有,下次來人的時候順便給我捎過來。

葉書明說了聲知道了,就走了。

摸黑走了好幾裏山路,剛一上公路,葉書明就看見大隊的那輛切諾基開了過來。

葉書明趕回大隊時,何利正在大隊部等他。

什麼事兒,把你急成這樣?葉書明一進門就問。

那個女的又要來鬧?

哪個女的?

還有哪個,和劉秀強生孩子的那個。

她說什麼了?

下午,她打來電話,鄭營接的,說是要找劉秀強,鄭營說劉秀強不在,她就火了,以為是我們合起夥來在騙她,嚷嚷著說這幾天就來找劉秀強算帳。

何利看了一眼正在一邊打文件的鄭營,鄭營說,那女的說要到支隊去告劉秀強是個陳世美,還要把孩子擱在我們大隊裏。

葉書明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鄭營,這兩天有劉秀強的信嗎?

鄭營說,好像有一封,我去看看。

一會兒,鄭營拿來了一封信。

接過信一看,那地址是劉秀強老家的,字跡像是女人寫的。

葉書明說,找人把這封信趁著天黑給劉秀強送去,他正在等這封信。

哎呀,還是先想想怎麼對付這個女人吧,要不我們大隊的名聲可就要毀在她手上了。何利說。

著什麼急呀,等她來了再說。

你倒沉得住氣。

不沉得住氣怎麼辦,生出來的孩子你還能讓他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