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篇“戀愛專業戶”美夢難圓(上)(1 / 1)

今年20歲的愛玉,本可以和同齡少女一樣幸福地生活,用青春、理想和生命去擁抱人生的春天,追求高尚甜美的愛情。

然而,現實生活中的愛玉,已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丈夫病逝後,她被逼迫嫁給了神情呆滯的小叔子三弟。她的人生悲劇仍在延續著……

出生在大別山區張家崗村的愛玉,從懂事起,父親就一直是村委會會計,母親是村民小組組長。雖說大山裏的生活勞苦而艱辛,但是愛玉家卻與其他村民不同,紅磚樓房滿堂生輝,美酒佳肴從未間斷,服飾穿戴也亮麗不俗。為此,村裏人很是羨慕和忌妒。

愛玉從小嬌生慣養,直到小學畢業,父母還沒要她做過家務,愛玉雖為女兒身,但父母一心指望她將來出人頭地,顯貴揚名。

1988年,愛玉不負厚望,以優異成績考入縣重點中學,全村隻她一個女孩上中學,全鄉也隻有她一個女孩考取縣重點中學。

麵對鄉村姊妹,麵對落榜同學,愛玉笑了,這是對未來充滿希望的勝利者的笑。

入學後,她勤奮學習,刻苦攻讀,她要以優異成績考省重點高中,將來考全國重點大學,她極力憧憬著美好的未來。

可是,愛玉未曾料到,15歲正是少女夢幻絢麗明天的豆蔻年華,在這個尋夢季節,既能奠定對人生幸福的執著追求,也能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因各種環境與條件導致人生步步走向痛苦的深淵。

1989年初春的一個星期六下午,愛玉在學校安排好了當晚和第二天要複習的課程,就離開學校回家度星期天。

愛玉回到家,驚奇地望著桌上好酒好菜和嶄新耀眼的漂亮衣物,頓生疑惑。

父母笑盈盈地迎進來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男人。

那男人踏進門檻就“咚”的一聲,將鼓脹脹沉甸甸的黑皮包往桌上一甩,滿不在乎地說:“一手交錢,一手交契約!”

愛玉望著這個又矮又黑長著一對虎牙的漢子,他那副傲慢神情令人討厭。

父親望著滿臉詫異的女兒,低聲哀求:“玉兒,我貪汙了村裏8000元錢,鄉派出所限我明早8點之前交齊,不然,要送我去坐牢。”

他將早已準備好的白手帕遞給女兒,要女兒咬破中指在上麵寫血書“從1990年正月初八起我就是張正文的女人。”

愛玉明白:在當地,女人就是妻子的代名詞,我還隻有15歲,想都沒有想過結婚生孩子意味著什麼,要我一年後做這個醜八怪的妻子?“爸爸,你瘋啦?!”女兒凝視著爸爸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又見那個醜陋惡劣的虎牙漢子淫光閃爍地盯住自己,她氣蒙了,簡直不相信這是現實。

母親扶著她,跪在她麵前聲淚俱下悲悲戚戚地勸道:“玉兒,為了你爸爸,為了你兩個弟弟,也為了這個家,你就答應吧。”

“我不!我不!娘--”女兒哭喊著,哀求著:“我還很小,我要讀書我要讀書啊……”

她衝進自己房間,拉過床頭的書包,兩手緊緊抱在胸前,決意不抽出手來寫這可怕的血書。

愛玉顫顫驚驚,目光呆滯地哭著哀求父母:“你們再想想其它辦法吧,還有整整一個晚上,我也可以去幫你們借,找同學,找老師,找親戚朋友,爸爸,媽,求你們不要逼女兒,求你們千萬不能狠心把女兒賣了哇……”

父親拿著亮晃晃的屠刀,擱在自己的頸上,“玉兒,你再不答應,我就死給你看!”

女兒望著寒光閃閃的刀口,她的心在劇烈地顫抖。

母親趁此擰開劇毒農藥,跪在女兒腳下,“玉兒,你若是不答應……”母親把藥瓶貼近嘴唇,“我也不活了!”母親淒慘的哭聲震撼著女兒這顆細小脆弱的心靈。

此時,房內,陰森恐怖,死一般寂靜。

愛玉痛苦害怕極了,她有生以來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場麵,她預感到如果不答應父母,將會造成怎樣的悲劇。

愛玉昏昏沉沉地閉上雙眼,顫巍巍地伸出右手……

母親緊緊地捏著她的右手中指,“吱!”的一聲,父親在她中指上劃開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流如注。

“哎喲--”女兒慘叫一聲,暈死過去了……

父親捉住女兒的血指,在潔白的手帕上寫下了血書。

虎牙漢子又生一計:“把她那粗黑的長辮子剪給我,作定情物。”

辮子是深山少女的標誌和驕傲,剪下了它,就意味著自己是已婚的女人。辮子是女兒家潔身自愛的象征,少女愛它如命。

此時,愛玉握著鮮血淋淋的手指,鑽進被窩將頭和辮子緊緊裹住。

狠心的父母剪斷了女兒的長辮子,也剪碎了女兒的心。

虎牙漢子酒足飯飽之後,丟下一遝鈔票,揣著血書和係著紅頭繩的長黑辮子,悠然自得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