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光天化日(2 / 3)

“大哥,雲城市的市場是咱們費盡心血開創出來的,山佛當年是不是答應過事成之後會分一些份額給咱們的?”

“是,這一點你不必擔心,有了這幾年的辛苦,下半輩子你隻管數錢就行了。現在擺在咱們麵前的首要大事是如何安全回去,隻有安全了,錢才叫錢。”肖華打氣道。

“我的意思是,如果咱們少一個人回去,是不是其他兩人就可以多分一些份額?”司空搏盯著肖華,認真地問道。

一股寒意在肖華體內散布透出:“你……你什麼意思?”

司空搏笑了笑,拔出匕首在衣服上擦著:“直白講吧,我想讓你最後盡一下老大哥對小兄弟的照顧之情。別害怕,念在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上,我不會讓你感到一點疼痛的。”

“搏,我待你不錯……你不要恩將仇報……白夜……救我……山佛要是知道了……他不會放過你……”臨死前的莫大恐懼中,深知司空搏性格的肖華說話有些語無倫次。

司空搏又笑了:“第一,你是待我不錯,但人總是不可靠的,錢雖不好但對人忠誠;第二,我第一刀,白夜會補你第二刀的;第三,你都死了,至於你的死因,我們怎麼說怎麼是,懂了沒?”

肖華驚恐地想喊救命,司空搏猛然將匕首插進他的心髒部位,肖華睜大眼睛看著邊境方向,停止了呼吸。

“走吧。”司空搏望著漸生霧靄的清晨,招呼著白夜,白夜點點頭,倆人飛快地消失在山間霧氣之中。

羽翼豐滿的小刀沒了肖華等人的指揮,心情好到了極點,隻是毒品暫時失去了來源。不過這段時間警方開始了史無前例的打擊力度,他幹脆把所有的槍支全部遁藏起來,等過了這個風頭後再展心中的宏圖大業。他也琢磨了警方為什麼會突然找到肖華他們展開行動,但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起個所以然,無果也就幹脆不想了。其間,一個叫傅帥的人找到自己,帶來一個大買賣。

傅帥和父親競標成功了一個城中村的改建工程,此項工程投資龐大利潤驚人,大多數的居民經不起傅家多次的威脅利誘紛紛搬家。但是有那麼十幾戶軟硬不吃,他們多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即使麵對傅帥派去的打手也敢對峙著。因為他們這種態度,傅帥真的指使手下動了手,他要殺雞儆猴。

不料那些人心非常齊,二十多名老頭老太太揮舞著自己不太靈活的四肢拚了命。最後,嚇得那幫打手們落荒而逃,很多老人也因此骨折,但即使這樣,他們仍然硬氣地守著自己小小的家。

傅帥無奈,打聽到了小刀,於是前來找他。

“這幫老頭是幹什麼的?”小刀聽完後對這些老人充滿了興趣。

“具體不太清楚,隻打聽到他們好像在新中國成立前一起在一個部隊當兵,後來就搬到一起住了。”傅帥無奈地說道。

“如果我出麵擺平了這件事,你出多少錢?”小刀像老練的生意人一樣問道。

傅帥伸出食指:“一千萬!”

“嘁!”小刀冷笑一聲。

傅帥尷尬地收起手指:“你想要多少?”

小刀摩挲著旁邊的關公塑像:“二十多億的工程,區區一千萬,我都不好意思拿。”

“你要多少?”傅帥問道。

小刀隨手伸出一巴掌。

“五千萬?”傅帥側臉問道。

“是五個億。”小刀一臉的風輕雲淡。

“小刀哥,工程雖然是有二十多億,但是算下成本和其他因素,我也賺不來幾個億,你出的價太高,我給不起。”

傅帥說的是實話,這麼浩大的工程看起來雖然很賺錢,但其中風險,前期投資與日後分紅,實際落到自己手中的要遠遠少於表麵上的數字。

小刀多少也明白這點,他很有興趣接這個一本萬利的活,反正最近刀槍入庫馬放南山沒事做,他獅子大張嘴不過是要試探一下麵前的這個奸猾商人。

“小刀哥,我既然來找你,就沒打算跟你說謊,我的最高限額是三千萬,多了我拿不出來。”傅帥誠懇說道。

小刀思考片刻,又揮了揮那隻巴掌:“五千萬!”

傅帥做了激烈的思想鬥爭,狠心道:“行,就當我交你這個朋友了!”

小刀麵帶笑容地走過去擁抱了傅帥。

傅帥承包的這片城鄉結合部位於市中心和海岸的中間部位,右拐是繁華人間,左拐是海天浩瀚,堪稱黃金地帶。傅家也是用盡手段才把這項工程爭取到手,隻是沒想到裏麵有這麼一群又老又硬的骨頭礙著自己的財路,父子倆為這事急得嘴上冒了泡。無奈,最終他們隻好求助這位剛在黑道上崛起的後起之秀。小刀自出道至今沒失過手,麵對一群老年對手,他在心裏認為這五千萬是白撿的。

城鄉結合部大部分都已成為廢墟,隻有零零散散的幾點昏黃燈光還在其中,若隱若現,很空曠,也很寂寞。在遠處密集璀璨燈光的對比下,這片曾經市井喧鬧的城中村似乎已經變成了一座“鬼城”,沉寂得瘮人。突然,幾聲撕心裂肺的哭喊傳來,回蕩在半空,更平添了一分詭異。

在廢墟旁空曠地帶一隅,一群凶神惡煞般的打手將仍住在這裏的居民拖到這裏圍困住。一個頭發略白的老者朗聲喊道:“高天在上,赤心在下,我們為國上過戰場,為同胞晚輩灑過鮮血,我們打過八年抗戰,打過渡江戰役,我們沒有別的奢望,我們隻想陪著自己的老伴和戰友一起度過有生之年。你們可以毆打我們,可以強行拆我們的房子,但你們拆不散我們為祖國立下的功勳!沒有我們,就沒有今天的你們……”

“啪!”一個赤裸著上身的文身男一掌將老者摑翻:“奶奶的,你當老子沒見過血沒打過仗!唬誰呢?”

老者像一截枯木般栽倒,幾位老人立刻跑向前將他攙起,老淚縱橫,問道:“營長,你沒事吧?”

人群炸開了鍋。

“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你們憑什麼打人,我們拚了!”一群老人喊著衝向文身男,可是如今已年邁的他們怎是這幫流氓們的對手,這種行為無疑是羊人狼群。很快,當年這些曾在戰場上白刃與敵相見的戰鬥英雄們,紛紛倒在他們後輩的拳頭磚頭之下。

“如果三天之內還不簽字搬走,你們就自己找坑準備後事。”文身男看著滿地的老人,冷冷扔下這句話,帶領著打手們離開了這裏。

三天後,紹輝接到報警,說一名老太太以自殺為名要挾對峙政府施工建設。接到警情後,紹輝、吳曉筱和武衝三人立刻驅車趕到這片城鄉結合部。遠遠地,紹輝就看見一麵軍旗高高飄揚在上空,走近後,一群民工和一幫混混黑壓壓地彙集在一起,站在前麵的就是傅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