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兄弟決裂(1 / 3)

雲城市人民醫院,五樓病房單間。

一個生意人模樣的人夾著包走了進去,門外的兩名便衣隨即跟了進去。

“正豪,感覺好點了嗎?”

“老板,您怎麼來了?”趙正豪急忙從床上坐起。

“這不你出了事,這裏的警方給我下的通知讓我過來配合調查,我就專程過來了。”

“是我給他們說的您,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懷疑我有案子在身,我隻好麻煩您來給我證明了。”趙正豪不好意思地說道。

“沒事,作為你的領導,應該的,別多想,你好好養傷就行,我都知道了。”來者大度地回答道,隨後轉身對兩名便衣介紹自己,“你們好,我叫李慶增,是天慶貿易公司的老板,趙正豪是我的員工,麻煩你們帶我去跟你們的領導見見麵,看看這事咱們怎麼處理。”

雲城市海落區公安局,吳曉筱氣衝衝地走向辦公大樓,路過的同事見狀紛紛躲避:“誰又該倒黴了?陸局,武衝,還是紹輝?”

名揚滿局的悲催三劍客,今日紹輝黴運當頭高照。

“紹輝,你去四川到底幹什麼去了!”吳曉筱一進辦公室就引爆了滿肚子的火藥。

“我一個朋友有事,我過去幫忙了。”紹輝抬頭看著她說道。

“你去了之後他才有事的吧?”吳曉筱逼視著他反問道。

“你今天怎麼了?”紹輝有些聽不懂。

“我怎麼了?我就是一個缺心眼的傻子,被你騙得團團轉還在心裏認為你終於開竅學會幽默了!紹輝,我以前看錯你了,我總以為你是一個老實人,原來你是深藏不露啊!”吳曉筱氣得渾身直顫。

紹輝沒接話,看來吳曉筱已經知道他此行的目的了,這樣也好,反正她早晚要知道的。自己對雨嘉的感情,紹輝從心裏就懷疑自己沒有勇氣告訴吳曉筱,既然她已經知道了,幹脆今天就此機會攤開說吧。

“曉筱,對不起,我……”

“一句對不起就完了?你跟我講對不起有什麼用?你跟我爹去講,你跟陸強去講,看他們能不能幫你擺平這件事!”

“咱倆的事關他們什麼事?”紹輝又是一頭霧水。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你做了啥對不起我的事了?”

“啊?”

“這事以後再問你,紹大英雄,紹大超人,前幾天你給我說你一人如何打一群人,我一直以為你在編故事哄我玩,我還心想這麼精彩的細節就憑你個腦袋想出來真不容易,敢情你不用想哇,這根本就是真的!”

“不是,我是在編故事!”紹輝急忙辯解。

“啪!”吳曉筱重重拍下桌子,“紹輝!到現在了你還騙我!你為什麼沒告訴我那晚你是闖到別人家裏逞英雄?你為什麼把人家全家都打殘了?”

記得在部隊時,有位連長頗具無奈地感慨說:“要想讓這幫兵承認個錯誤真難。你就拿偷喝酒這事來說,逮早了不行,他們會說酒是用來消腫的;逮晚了也不行,他們已經咽下去了,就算嘴裏有酒味手裏拿著瓶子也不會承認。你必須看著他們剛把酒喝到嘴裏的那一霎間,立刻衝過去捂住嘴卡住脖子踩著肚子防止他們再吐出來或咽下去,讓他們親手寫下‘某年某月某日的夜晚,我喝酒了’,然後按上手印方可。時間必須卡得準,早一秒或晚一秒都會前功盡棄,案不可破。”

可是,吳曉筱怎麼會知道這點呢?

“不是,你弄錯了!我隻是給你編的故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紹輝是想承認雨嘉的事情,但是對於打架這個案子,他很幹脆地一口全部否認。

“死鴨子嘴硬是吧?你等著!”吳曉筱掏出一張光盤插入電腦播放,畫麵顯示是一家工廠,黑夜,一群人手拿著棍狀東西圍住一人,被困之人在中間旁若無人地玩著手機,熒光在黑夜的鏡頭裏異常惹眼。

片刻,遠處趕來一男一女,又過了一會兒,被困之人衝那男人走去,引爆了全場。隻見那人出拳迅速凶狠,兩腿如鞭如刀高低進攻錯落有致,步伐若蜻蜓點水在人群中左右回旋。在虎虎生風的亂棍中,他一拳一個,一腿一個,三十幾人看似很多,但在他拳腳麵前卻不怎麼禁打。很快,地麵撂下一堆人後,被困之人擦著汗走出了攝像頭。

不用問,這段錄像是胡家院內的攝像頭錄下的,不知怎麼到了吳曉筱的手中。吳曉筱亮出這撒手鐧後滿以為會讓紹輝啞口無言,不料此時紹輝早已把酒咽下,即使口中有酒氣也不會承認的:“你在哪兒弄的紀錄片?錄像機也太差了,都看不清臉,這是哪兒的黑拳市場這麼變態?”

吳曉筱多少有些準備:“記不記得那晚我睡不著覺給你發的短信?你看看時間,再看看這錄像上的時候,感覺是不是很巧合?紹輝,你太牛了,打著架還能給我現場直播!”

“巧合的事不多但不代表不存在,別說這麼小的事,就算地球,你敢說在宇宙裏不存在一顆跟它一模一樣的星球?”

“紹輝,我發現了,”吳曉筱豎起大拇指,“你不是死鴨子嘴硬,你就是嘴死活都是硬的!別以為我治不了你,我問你,你的警官證呢?”

紹輝將手伸進口袋摸了摸:“忘家裏了。”

“你不是有個相好的房東女兒嗎?打電話叫她送來!”

“人家出去上大學了,沒在家。”

吳曉筱冷眼看著他:“別演了,你打的那家人姓胡,父子倆一個叫胡世峰一個叫胡浩,你厲害就別留尾巴啊,幹嗎把警官證落在現場?現在四川警方已經向咱這兒發來公函要求立案抓人了,你還有什麼話要講嗎?”

紹輝一驚,沒想到自己居然把這麼重要的物證留給了對方。

“怎麼不說話了?怎麼啞巴了?剛才嘴不是很厲害的嗎?”吳曉筱咄咄逼人。

“陸局知道這件事了嗎?”紹輝立刻來個180度大轉彎。

“還不知道,傳真在我這呢。你是警察,應該知道入室作案的後果吧?那邊胡家貌似很有實力,把你弄那邊去,再使使勁判你個人室殺人未遂。紹輝,到時候我再不想和你分手恐怕也由不得我了吧?”

紹輝沉默著,吳曉筱倚在桌子旁安靜地等待著。對於紹輝為什麼千裏迢迢跑去打人和回來後欺騙自己的這兩件事,吳曉筱現在並不生氣,她現在最關注的是如何幫他擺平這件事。至於其他,等這件事過後,相信吳氏十大酷刑會讓他開口說實話的。

“怎麼樣才能平息這件事?”紹輝開口問道。

“取得對方諒解,或者在走法律程序之前讓對方撤訴,一旦走了程序,對方想撤訴也不可能了。而且,你把人家揍成這樣,你覺得對方會諒解撤訴嗎?”吳曉筱冷冷地說道。

“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有啊,提個千八百萬過去,看在錢的分兒上,說不定人家會原諒你。”

紹輝又沉默了。

海宴私人會所。

這裏的服務員個個天生麗質,來來往往皆為那些所謂的人類精英,西裝革履或牌子休閑,香車美女伴隨著自命不凡。其實有多少人穿著一身金錢、臉上帶著威嚴,自以為是地認為自己正君臨天下看眾生皆奴仆。而服務員們也早已習慣了這些臉譜,麻木的微笑始終掛滿嘴角,其實她們比誰都了解這些精英,不過是一群噴著人味香水的渣渣而已。

相對這個群體,小刀與趙正豪就顯得非常格格不入。

衣著簡樸的兩個人沒有那股盛氣淩人之勢,訂了一個單間後拒絕任何美女的任何服務。這種做法在這裏,對於兩個男性顧客而言,幾乎是不可思議的。

今晚這宴席是小刀為慶祝趙正豪出院而設,也是為自己壓驚。在這頓飯間,從鬼門關回來的小刀決定了一項大手筆,把自己的生命推向了頂峰。

倆人傷勢還沒有完全愈合,但是不妨礙喝酒。席間,小刀把遇刺的來龍去脈詳細地告訴了趙正豪,趙正豪也把那夜自己與司空搏的驚魂之戰說了出來。他在與小刀合作之前對司空搏等人有所了解,知道這些人的手段與背後勢力,不是自己或者小刀所能抗衡的。

“豪兄,司空搏那些人的手段你也領教了,咱們就算有再多的人保護著,他也能照樣神鬼不知地站在咱麵前。幸虧這次他隻是給我警告,否則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小刀喝口紅酒,後怕地說道。

“是,我跟他交過兩次手,他的功夫非常駭人,絕不是一個隻受過單純訓練的人。說實話,我也不是他的對手。”趙正豪點頭道。

那晚,趙正豪在睡夢中聽到一絲熟悉的聲音——在部隊訓練潛入時的撬門聲。他警惕地起床準備偷襲,不料為時已晚,來者的速度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剛剛站起身時對方已經衝進臥室。倆人在黑暗中混鬥了很久,直到血腥氣彌漫開來後,司空搏猛地拉開窗簾,借著一絲路燈光線扣下了扳機。天不亡人,子彈沒有按照他預想的軌跡飛向趙正豪頭部,趙正豪肩部受創,飛速一腳踢起一台小櫃子砸向司空搏,在玻璃“嘩啦”的破碎聲中,倆人全部消失了。

司空搏開槍後逃走了,趙正豪因劇痛加之失血,昏迷在鄰家門口。

“如果我再不接他的貨,估計他很快又會出現在咱們麵前,到時候恐怕就不會這麼……”小刀欲言又止。

“你想再回去替他賣命賺錢?咱們雖然合作時間不長,但是你賺的這些錢要比前些年還要多吧?”趙正豪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