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八回 涼王卒誡諸子和(1 / 2)

卻說涼王呂光疾甚,立太子呂紹為天王,自號太皇,以太原公呂纂為太尉,當山公呂弘為司徒。光謂太子紹曰:“今三鄰構隙,吾歿之後,使纂統六軍,弘管朝政。汝恭己無為,委重二兄,庶幾可濟。若兩相猜忌,則蕭牆之變至矣。”又謂纂、弘曰:“永業才非撥亂,直以立嫡有常,偎居元首。汝兄弟輯睦,則名流萬世,若內自相圖,則禍不旋踵。”弘、纂泣曰:“兒不敢反!”

光卒,紹秘不發喪,纂排闥入哭,盡哀而出。紹懼,以位讓之。纂不許,曰:“陛下自宜保重。”光弟子呂超見呂弘惡狠,謂紹曰:“纂為將積年,威震內外,臨喪不哀,步高視遠,必有異誌,宜早除之。”紹曰:“先帝言猶在耳,奈何違之?縱使圖我,我視死如歸,終不忍有此意也!”

弘聞知,謂纂曰:“主上暗弱,未堪多難,況宜為社稷計,不可拘小節也。”弘、纂於是夜率壯士一千,攻廣夏門。左將軍齊從抽劍直前,砍纂中額,左右擒之。纂曰:“義士也!勿殺!”呂超聞變,急率卒二千赴難,眾素憚纂威,不戰自潰。

纂自入升殿,呂紹遂自殺。呂超見眾散,逃奔廣武。纂以弘兵強,以位讓之,弘不受,纂乃即天王位。以弘為大都督、錄尚書事。纂叔父呂方,乃呂超之父,鎮廣武。纂遣使謂曰:“呂超實忠臣,義勇可嘉,但不識權變之宜,方賴其用,可以此意諭之。”超遂上疏陳謝,纂乃複其爵位,相待如初。後涼王紹既自殺,因此呂纂遂自立為後涼王,後又自立為天王,國號大涼,改元鹹德元年。

卻說當山公呂弘,呂光之季子,與呂纂殺紹自立,恐己不為所容,乃起兵東苑,來攻呂纂。纂遣將軍權德率兵出討,德與呂弘交戰,未上十合,弘眾潰散,弘乃單騎奔外。呂弘之妻子,均被士卒奪去。是日,呂纂聞知權德大勝,呂弘敗走,笑謂群臣曰:“今日之戰何如?”侍中房咎正色對曰:“天禍涼室,釁起戚藩,雖弘自取夷滅,亦由陛下無棠棣之義。且弘妻,陛下之弟婦也;弘女,陛下之侄女也,奈何使無賴小人,辱為婢妾?天地神明,豈忍見此也!”言訖,乃歔欷流涕,涼王改容謝曰:“是朕之過也,卿乃吾之直臣也!”於是召弘妻女及男女入居東宮,厚其撫養,將所辱弘妻之士卒斬之。

時弘走見叔父呂方,方見之大哭曰:“天下甚寬,何為至此?”遂執呂弘送與呂纂,纂使力士拉殺之。

卻說呂超不奉朝命,引兵五萬,欲伐鮮卑思盤。思盤聞知大驚,與諸將商議,諸將曰:“主公與後涼王自來無仇,必然是呂超擅自起兵。可使人星夜去見新王呂纂,願稱藩臣,以障涼國。被必抽回其兵,可保吾境無患矣。”思盤曰:“卿言有理。”因是使人持書入姑臧,呈與涼王呂纂。纂覽畢,始知呂超擅伐鮮卑,乃謂使人曰:“吾還報與汝主知道,吾與汝國乃唇齒之邦,必無相攻之理。呂超起兵,朕實不知。朕即使人抽回其兵,從今和好如初,不須憂疑。汝急回白汝主,吾旦日請與超會麵講和,宜速來之。”使人得其意語,即歸去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