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燕怔了怔:“這種粗暴之事,妾身怎麼會做?”
“所以說,你還問我做什麼?”
將葉梓桐送回雲居,楚離天回到了自己的書房休息,拒絕了枯木燕的請求。
他寧願獨自一人孤獨睡去,也不願再看著這些侍妾們了。
從小他的母後就教育他一碗水必須端平,日後有了三妻四妾,亦要雨露均沾,不可太過寵愛於某人,可他又怎麼能控製自己的心呢?他的心注重著誰,偏向誰,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不知前路,但知歸途。
醉酒後的葉梓桐病倒了。
一晚上都在說胡話,鈴鐺與留香十分擔心,一刻不停地守在她的床邊。
大夫過來診脈,發現她感染了極重的風寒,立即開了藥讓她們去煎熬。
而葉梓桐生病的消息很快地就傳到了楚離天耳中,他擔心不下,也急忙趕到了雲居。
楚離天趕到時,鈴鐺正在給葉梓桐喂藥,留香正扶著她,葉梓桐的臉燒得通紅,薄唇時不時地抽動,似乎在說話。
“八皇子,這麼晚了您怎麼過來了?”
“梓桐現在怎麼樣?”楚離天徑直走到葉梓桐的床邊,摸了摸她的額頭,“這麼燙?”
“是啊,忽然就燒起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又吹了冷風的緣故。”留香歎了口氣,自責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小姐根本不會生病,是我沒有照看好。”
楚離天從鈴鐺手中拿過藥碗,低聲說:“我來喂吧,鈴鐺你讓萊喜去城中請胡大夫過來。”
“現在?”鈴鐺望了一眼外麵漆黑的天色,“這麼晚,萊喜恐怕已經……”
“去找。”楚離天瞪向她,冰冷的眼神令鈴鐺不敢再反駁,匆匆出了門。
見鈴鐺走了出去,楚離天才重新將目光放在葉梓桐的臉上,由留香扶著她的身體,他則將舀好的藥輕輕地送進她的嘴裏,動作輕柔,滿是憐惜。
留香看向楚離天,眼前的八皇子是她從沒見過的樣子,不由得說道:“小姐真有福氣,有八皇子這樣的人疼著寵著,比在丞相府裏的時候還好呢。”
楚離天用手帕將葉梓桐嘴角的藥漬擦拭幹淨,反問道:“梓桐在丞相府裏時,是什麼樣?”
留香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道:“因為小姐的生母是身份卑微的廚娘,小姐出生那晚老爺都沒來,就注定了她不受寵的命運,小姐雖然是丞相家的千金小姐,身邊卻隻有鈴鐺和我兩個人伺候,平時夫人不高興了就來使喚小姐做事,小姐就任勞任怨的,也不讓我們插手。”
“她這麼好欺負?”楚離天難以相信,他與葉梓桐相處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她這麼不同的一麵,不過這一麵似乎才比較符合她往日廢柴的稱呼。
“不過小姐最近變得強勢了一些,不會那麼容易受人欺負了。也許是知道自己沒有人可以依靠了吧。”
看向葉梓桐因生病而燒得通紅的臉,楚離天無奈地歎了口氣,將最後一口藥送進她嘴裏後,放下了藥碗:“你出去吧,我留在這裏。”
留香本想勸阻他回去休息,但一想到這可以促進他們的感情,便不阻止,隻將蠟燭挑亮一些便離開了。
留香坐在門口守夜,沒過多久,就看見鈴鐺與萊喜拽著一個踉蹌的老人直奔了過來。
“留香你怎麼在這兒?八皇子還沒走麼?”鈴鐺有些吃驚,因為距她與萊喜去城南找胡太醫出來已經三四刻鍾的時間了。
留香搖了搖頭,低聲說:“八皇子正在裏麵陪小姐呢,我去通報。”
她敲了敲門,卻沒有人應,隻好悄悄地推開了門,見在搖晃的燭光下,楚離天已然趴在葉梓桐的床邊睡去,她踮著腳走進去,他們睡得很熟,任憑誰見了也不忍打擾。
留香靜靜地退了出去,衝他們搖了搖頭:“還是不要去打擾他們吧,我看小姐喝了藥應該會好些,胡大夫,我給您安排一間客房,您先休息,明天再給小姐把脈好麼?”
“好。”胡大夫點了點頭,跟隨鈴鐺前往客房處。
在看到沉睡的楚離天和葉梓桐時,留香便覺得,他們是這樣地般配,世上再沒有一對兒,能夠像他們一樣契合了。
葉梓桐整整病了三日,楚離天亦在她的身旁照顧了三天三夜,形影不離。
而在她病倒的這幾日,西南發生了一場巨大的災難,是由一個小村莊冒出的瘟疫,以閃電般的速度傳遍了整個西南。在一瞬間西南由一個繁榮的城市變成了一座滿是死人的廢墟,這幾乎是近些年來安陵國最大的一次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