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素琴在身後收拾著床鋪,聽到這話,沒有回頭,回答說道:“是該下一場雨了,尊上離開的這段時間,根本一滴雨都沒有下,虧得靈山上有個天池,常年有積水流下,才不至於連蔬菜都種不出來。”
回過身,葉傲雪看著狐素琴,好一會兒才出聲說道:“素琴,其實你不用做到這樣的,我救了你,不是為了收一個下人。”
一邊鋪床,狐素琴笑了笑,說道:“尊上肯收小白為徒,又救了素琴一命,就算是給尊上為奴為婢都是應該的,更何況隻是做一點小事情?”
將床鋪好,狐素琴端起一邊元貝帶進來擦洗的水盆,說道:“尊上想必也累了,那素琴就不打擾了。白公子那邊還沒有收拾呢,素琴這就過去收拾。尊上請先歇息吧。”
葉傲雪寬了衣,躺在床上,鼻尖嗅到了淡淡的花香,想必是狐素琴怕床榻太久沒有人用會有異味,才在床榻上放了一些用鮮花製成的香包。
向來獨立自主慣了,突然之間有一個人將自己的生活各個方麵都打理得條條有理,反而讓葉傲雪不習慣了起來。更何況,自己原本就隻是想收狐小白為徒的,誰知道居然買一送一,買小的送大的,居然把小狐狸家裏的姑姑也給招來了。雖說順手救了大狐狸一命,但說一句實在話,葉傲雪一點兒也不想多留一隻大狐狸在家裏。
當然,並不是因為厭惡狐素琴,隻是葉傲雪這個人天生受不了有人在自己身邊忙前忙後,忙上忙下地打理著她的生活,噓寒問暖,這樣會讓葉傲雪覺得不自在。
緩緩閉上雙眼,葉傲雪眉間微微鎖著,但她自己卻渾然不覺。
前去魔界之前,葉傲雪突然很想見楚離天一麵,可是理智又在告訴她,不可以去見他,否認一旦讓有心人看在眼裏,對於楚離天來說無疑又是一種潛在的危險。
葉傲雪從來都不相信,有任何人是真正的正道,包括天庭。如果讓天庭知道了楚離天對於葉傲雪的意義,恐怕之前那次談判交易就沒有這麼輕易地被葉傲雪和白澤占了上風,更不會弄得最後玉帝都不得不與他們兩人定下血契。
想起自己走之前,送給楚離天的那本修煉根基的書,葉傲雪心裏很清楚,那是幽冥始祖一派獨傳的修煉根基之法,之所以將方法告訴楚離天,便是希望有一天,楚離天能夠通過修習法術,在力量上就算不用與自己比肩,也至少可以自保,這樣的話,葉傲雪在對付敵人的時候,也能夠更加安心一些。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果不其然在吹過一陣風之後,開始下起了雨。
白澤坐在窗邊,出神地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臉上雖然沉靜如水,但茫然的眼神還是出賣了他此刻的心不在焉。
敲門聲輕輕地響起,隨即是狐素琴輕柔的聲音:“公子,小的給你帶來了一件薄被子,請問小的現在可以進去嗎?”
“進來吧。”回過神,白澤輕聲地說道,然後站起身,麵向著房門。
狐素琴推開房門走進來,手上抱著一件薄薄的被子,低著頭,低聲說道:“公子,就快入秋了,夜裏涼,所以小的給你帶了一床被子,以免公子夜裏著涼了。”
白澤點了點頭,溫和地說道:“素琴有心了。”
將被子放到了床榻上,狐素琴低聲說道:“那公子早點歇息吧,小的先告退了。”說罷,就像是逃命一樣地往門口走去。
“等等。”白澤慢悠悠地開口說道,“素琴,先等一等,我有話問你。”
猛地站住了腳步,狐素琴轉過身,依舊低著頭,有些怯怯地問道:“公子還有什麼吩咐嗎?”
白澤看著眼前千年的狐妖,沉吟了好一會兒,才出聲問道:“素琴,在之前你我應該未曾見過麵吧?”
搖了搖頭,狐素琴低聲說道:“不曾。”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你見到我,總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白澤皺了皺眉頭,問道,“難不成我惡名昭彰?”
狐素琴連忙說道:“不,不是……”抬起頭,看到了白澤的臉龐,又嚇得連忙低下頭去,低聲說道:“公子多慮了,公子盛名,素琴如雷貫耳,從不曾聽過公子半點風言風語。”
輕笑了一聲,白澤說道:“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你卻總是一副害怕的樣子?特別是在我與小狐狸站在一起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