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若不是奴兒,也許我就死在了南陵皇宮,奴兒於我有救命之恩,今日奴兒有難,我若不能救出她,哪怕拚上我這條命,我也不會饒過竹虛,包括你,南宮湚。”
蕭兮鬆開南宮湚的胳膊,她每一字每一句都冷若冰霜,來皇宮的時候,她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為了一個妖孽,你與自己的夫君為敵,值得嗎?”
南宮湚抬起手,拿掉玉麵,那張謫仙如畫的容顏,出現在蕭兮的眼前。
蕭兮心中冷笑,夫君?趁她靈魂出竅,騙她軀體成婚,這就是一場精致的騙局,他入戲,別指望她也入戲。
“奴兒不是妖孽,她是這個世上唯一可為了我,連性命都可以舍去的人,南宮湚,你捫心自問,你做的到嗎?”
她精致的小臉雖然含笑,眼底卻悄然閃過譏嘲。
南宮湚深深的看著蕭兮,片刻之後,歎了一口氣,說道:“兮兒,你怎知我做不到?”
蕭兮見南宮湚對她演戲上了癮,心中十分不屑:“既然如此,你就應該讓竹虛放了奴兒,而非被我憎恨和厭惡。”
南宮湚蹙眉,他很不喜歡聽到蕭兮後麵那句話,看到蕭兮堅決的眼神,南宮湚忽然伸手,點在蕭兮的身上。
蕭兮身影一閃,避開南宮湚的手指,失望的說道:“南宮湚,你今晚點了我的穴道又如何?你得到的不過是一個行屍走肉的軀殼,而且,我不會讓過你,隻要有機會,就會為奴兒報仇。”
頓了頓,又說道:“我差點忘了,你連軀殼都得不到,這具身體的主人是惜兒呢。”
南宮湚黑眸一片深沉:“兮兒,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但我不可能放過奴兒。”
他絕不會留一個會傷害他母妃的妖孽於世,他的母妃才醒,他不能讓她有事。
蕭兮點了點頭,嘴角扯起一抹冷笑,轉身就走:“當我沒來過這裏。”
“兮兒。”
南宮湚伸手去抓蕭兮的手臂,忽然眼前撲來白色的粉末,想要屏住呼吸已經遲了,南宮湚還是吸入了一些。
暗夜還在那裏學狗叫,也看不到蕭兮這裏發生的事情。
南宮湚覺得眼前有些發花,腦袋也有些暈眩,張開薄唇,想要叫暗夜,一隻小手扶住了他的手臂,柔軟的觸感,隔著衣料,也讓他覺得舒服,他本能的垂眸,看著扶住他手臂的少女,她精致的容顏也變的模糊……
“兮兒,你對……”
蕭兮不等南宮湚把話說完,就截斷了:“南宮湚,你若真的想要留下我,就放了奴兒,她對我真的很重要。”
“兮兒,我……”
“你答應我了?那我們快去找竹虛,奴兒可千萬不能有事。”
南宮湚迷迷糊糊的被蕭兮扶著走,他搖了搖頭,似乎更沉了。頃長的身子半倚著蕭兮,被她牽著鼻子走。
這是萬俟羽給她的迷魂散,無論中散之人修為再高強,也會受迷魂散藥性的影響,做出神誌不清的事情來。
片刻之後。
南宮湚指著前麵燈火明滅的房間道:“竹虛道長和奴兒就在這裏。”
蕭兮鬆開南宮湚,聽到他摔在地上的聲音,也不去管他,緊捏著手心,極快的走了過去,一腳踢開房門。
竹虛坐在蒲團上打坐,聽到聲音,他睜開了眼睛,看到忽然闖入的“宮女”。
蕭兮一眼就看到床上躺著的緋衣女子,她臉上蒼白,極為痛苦,緋色的衣裳有些淩亂,像是被鮮血染紅,她精美的鎖骨也露了出來,像被降妖鎖鎖在床上的妖魅女妖,正在飽受淫道的折磨。
蕭兮的手指陷入手心,疼痛讓她更加清醒,更加看清麵目可憎的竹虛,心中萬分後悔,那次設計陷害他,就該做個徹底,把竹虛給弄死。
竹虛死了以後,天下就太平了。
一念之差,她還是心慈手軟了,沒有對竹虛下殺手。
“本道沒有叫你進來,出去。”竹虛看著“宮女”,似乎覺得這個“宮女”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蕭兮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戴上了人皮麵具,她震驚的看著竹虛,很快就紅著臉,罵道:“竹虛道長,我真沒有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下流齷蹉之人,虧你還是修煉道法的人,你怎麼能對一個極美的姑娘做出這種事情?”
竹虛整張臉都變青了:“你莫妄言,這床上睡著的根本就不是人,他本早該死去,卻用人的活血來給自己續命,現在本道不過是替天行道,鏟除這個妖孽,為的就是天下蒼生不受這妖孽的毒害。”
蕭兮恨不得一拳打在竹虛的臉上,奴兒跟著她以後,從未害過任何人,也未用任何人的血續命。若不是她早就知道竹虛道長就愛信口開河,胡說八道的毛病,她還真會對竹虛道長的話信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