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前夕,從象縣的師範麵試回來,曾嶸心情極為愉悅。得知他已決定調到象縣後,家裏人突然都不再出聲,沉默抗議,舒潔雖是不斷歎氣,但並沒有再病。曾瑩雖然十分不甘,也無可奈何。唯有小玉例外,一如往常嘻嘻哈哈的,還說了些祝福話。
“哥,回來啦!”周三,曾嶸下班回到家,一進門就被小玉拉住了。
“都當人家媽了,還這麼咋咋呼呼的,說吧,什麼事?”這個妹妹從小到大的伎倆都沒變過,有求於人時,叫得特別甜,卻也屢試不爽,曾嶸還就叫她這一套。
“我跟紅燕學做了幾道菜,想讓你幫試吃一下,再做給顏良吃。”小玉低下頭,一臉的不好意思。
“又拿你哥當白老鼠,我很奇怪,顏良居然還沒跟你離婚,像你這種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家務不做的妻子,真不知道他用來幹什麼?”曾嶸邊上樓邊打趣這個驕縱任性的妹妹。
“哥!”小玉不依地嘟嘴。
“媽和大姐她們呢?”
“都出去吃海鮮啦,所以才特別需要你的嘛。”小玉追上來,試圖說服他。
“哦,看來我在劫難逃囉。”曾嶸把小玉甩在後來。
“我和小玉一起煮的,應該不會讓你吃得太難過。”小玉死黨方紅燕的聲音讓曾嶸停住了腳步。
“那就有勞你了,紅燕,小玉是越幫越忙的。”衝那個靦腆的女孩笑了笑。
“哥,那我們可以端去你廳裏吃嗎?你電腦裏的音樂特別好聽。”小玉後一句話讓曾嶸心花怒放,電腦裏都是他和銀雪愛聽的古典音樂,難得她這個80後的新生代也喜歡。
“上來吧!”曾嶸嘴角微揚,心情愉悅。
這棟房子是曾海潮在八十年代初建的,六層半,是當時g市第一高的民宅,因為迷信風水的原因,雖然曾海潮的生意越做越大,賺的錢越來越多,卻沒搬過家。曾海潮與妻子住二樓、三個兒女一人一層樓。曾嶸選了五樓,曾瑩一家住四樓,小玉住三樓,出車禍癱瘓後,曾海潮與吳海住一樓,他過逝後,就把一樓做了儲存室。二樓以上都是三房兩廳的布局,廚衛一應俱全,隻是一大家子基本上都在舒潔的二樓開火,各自的廚房算是虛設。曾嶸把主臥旁的小廳,布置成了會客室與電腦室,偶爾也兼作個人餐廳,沒人在家或不想下去吃飯時泡方便麵。
曾嶸打開音樂,略為一收拾,她們兩個就端著飯菜上來了。
“這麼快?”
“那當然,我們是萬事俱備,隻欠你這一道東風了。”小玉快人快語,卻說著不搭邊的話。
方紅燕穿著淡青色的套裙,那是銀雪很喜歡的顏色,仿佛也有這麼一套,曾嶸看著挺眼熟的。頭發半披半紮,綠色的蝴蝶發夾栩栩如生,略圓的臉上甚至還上了妝。她整個人讓曾嶸即熟悉又陌生,這似乎不是她慣常的穿著風格,卻又好像是自己常見的。
“紅燕,你今天很漂亮!”曾嶸由衷的稱讚。
“謝謝!”她紅了臉,頭垂得很低了,曾嶸注意到她甚至戴了一幅淡綠色的玫瑰形狀的耳環。
“酸辣牛筋、紅悶蹄子、枸杞蓯蓉、牛鞭母雞湯……”很豐富的菜色,看起來非常棒,曾嶸嚐了一口,味道確實非常爽口。
“小玉,這絕不是你煮的,你可沒這麼高的手藝,紅燕,誰娶到你可就有福了。”
“真的嗎?“紅燕羞澀的眼中霎那間亮了起來,煜煜生輝,曾嶸隱隱覺得自己似乎說錯了話,卻不明白錯在哪裏。
“當然,你人這麼溫柔、善解人意,又煮得一手好菜,不像我家小玉,顏良可是個倒黴蛋。”曾嶸毫不吝嗇的一褒一貶,直氣得小玉嘴嘟得老高。
“哥!你亂說話,有人像你這樣貶低自己妹妹的嗎?罰酒一杯。”小玉趁機給曾嶸倒滿了一杯酒,並不依不饒的逼他喝下。
三個人一邊吃一邊聊一邊喝酒。因為紅燕打小就跟小玉一塊兒玩,曾嶸對她也很熟悉,甚至因為小玉,在很多時候都力所能及的關照她。不知什麼時候小玉出去了,而在曾嶸醉眼朦朧裏她也消失了,坐在我旁邊陪我喝酒的竟是銀雪,一個剛分開三天就讓他思念成災的女人,曾經引以為傲的自製力再次為銀雪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