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巧合(1 / 2)

怎麼跟蘇元浚認識?銀雪還沒想起來,隻記得那年的冬天很冷,那裏雪的很白,她暈倒在雪地裏,蘇醒在白色的病房中。

她渙散的目光,望著守在床邊的蘇元浚發呆,想不起他是誰,想不起自己緣何住院,最後糟糕的發現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了。

撫上額際的尖銳的疼痛,沙啞破碎的問守在床邊的蘇元浚:我是誰?

他有一霎那的怔愣、愕然,然後眼裏閃過一抹驚喜。

雪,你是我妻子!他親昵的開口,溫柔的握住她撫上額際的小手。

我為什麼會住院?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我們剛結婚,去長白山旅遊,遇上雪崩,你被雪塊砸中了頭,別擔心,醫生說了,隻是輕微腦震蕩,過段時間就會想起來的。

她接受了他的說法,出院後跟他回了武漢的老家,他的母親見到她驚懼不已,顫抖著直問:你們、你們結婚了?

他很囂張的睥睨著自己的母親:我們旅遊結婚了。怎樣?有意見?他母親抿緊了唇,那雙敏銳的眼睛裏卻仿佛藏著千言萬語,最終欲語還休,默認了他們的關係。

他穿將軍服的父親,看見他驚喜莫名,眼裏是掩飾不住的激動,聽到他已結婚,對她也無比歡迎。

“姐,他媽媽認識我,對咱媽也很熟悉,看見你沒被嚇暈已算好的了,你們去武漢的時候是不是過年後?大概在元宵節前後。”銀竹插進一句,問出具體的時間。

“對呀,第二天就是元宵節,他們都很快樂,連他母親也一掃前日的驚疑,對我噓寒問暖的。”

“那就對了,那天她來找過我,確定了你是你,我是我,而且我們互不相識,隻不過湊巧長得像而已。”銀竹明亮的眼眸閃過一絲了然,接著追問:

“後來呢,你們一直以夫妻的關係相處嗎?”

“是的,卻在我們離開武漢的最後一天,一個來送文件的通迅兵驚訝的叫出了我的名字。”

隨著他的回憶,銀雪想起了自己當他老師時的記憶,想起了自己似乎生活在一個偏僻的縣城,想起了不少當時的生活片段,這些蘇元浚竟毫不知情,他說,她從未跟他提起過。

他帶她回到了深圳,住在美倫美煥的華庭花園裏,為她購置巴黎最新流行的名牌衣服,價值連城的手飾項鏈,把她打扮成公主,溫柔的嗬護。

彼時,她如同闖進皇宮的灰姑娘,除了驚奇,就剩下滿滿的不習慣,特別是一餐幾千元的帳單,一件衣服上萬元的標簽,一種罪惡感不請自來的霸占了她的心靈,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嚴重的水土不服了,偷偷的去天虹商場買些便宜的行當。脫下明晃晃的手鏈、奪目的耳墜、穿上那一兩百元的衣服,提著幾十塊錢的包包,她才終於找到自己活著的感覺。

有一天,一個衣著光鮮,明豔照人的女人在她一個人閑逛時堵住她。銀雪被迫聽她的故事,她自信滿滿的說十幾年來,隻有她是蘇元浚固定的床伴,其他的人都是過煙雲煙包括此刻倍受寵愛的銀雪。走時,留下一堆蘇元浚風花雪月的剪報。

銀雪如她所願的,自動離開了蘇元浚,在行李中找到自己的教師資格證,找了一間私立中學,重操舊業。

租住在城中村的銀雪換了卡號,本想過簡單平靜的日子,卻遇到了特區中特別的一群人。

十六七歲,大的不過十八,小的就隻有十六歲,有幾個甚至隻有十四歲,虛報了年齡,辦了身份證就到特區來打工。

本是青春年華,本該在學校快樂求學的孩子,卻用稚嫩的雙肩挑起了生活的重擔。每天至少十二個小時的工作,換來幾張薄薄的鈔票。渴求知道的雙目在機器的轟鳴中日益遲頓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