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金銘
馮在才同誌拿來他的書稿,要我作序,說是詩集。我暗自一驚:我曾與他同事,知道他長期從政,並著重於文字工作,但所寫都是講話、報告和文件,沒聽說他會寫詩,沒見過他的詩,他能寫詩嗎,能寫出好詩嗎?
陝西曆史悠久,文化積澱深厚,舞文弄墨的人一向比較多。書法家就多,書法愛好者更多,黨政幹部特別是退下來的,熱心寫毛筆字的不少,其中還出了幾個寫得不錯的。而熱心寫詩的也不少,有的還出了詩集。這應當說是好事。不過也常常聽到一些非議,說這是“附庸風雅”,說那字歪七扭八不像樣,說那詩是“狗屁詩”,連“打油”都算不上,等等。對於此類意見,我不敢苟同。
有一次,為一位在政府機關任職而又熱愛文化藝術的同誌舉辦他的《書法篆刻集》出版座談會,幾位知名書法家發言說:黨政幹部熱愛書法藝術是好事。這不僅從一般意義上講是陶冶了性情,由於文化素養的提高,也可以減少不良習氣,防止腐敗現象。我以為這話說得好。愛上書法,愛上詩歌,這是端端正正的事情,隻要真的愛,就好,至於寫得如何,不足道也。若是將幾位知名書法家的發言敷衍打油,那就是:好壞不要緊,隻要性情真;琴棋書畫詩,樣樣陶冶人。
實際上,當前中國的詩歌並非繁榮昌盛。近些年來,詩壇不說是荒蕪,也未見有多少人在用心耕耘,不說傳世詩人或傳世作品,稱得上著名的,傑出的,也屈指可數。在商品大潮的衝擊下,還耐得住寂寞,忍得了清涼,固守詩壇,堅持吟誦,並且日新月異,屢有佳作的,又有幾多?這情形,原因複雜。要改變,談何容易。當此之時,我發自腑髒地說一句:但願有更多的人參加到熱愛詩歌、學習詩歌、習作詩歌的行列中來,為中華詩歌的振興做出一份貢獻,哪怕是搖旗呐喊,做個拉拉隊員也好。哪怕“附庸風雅”也好。君不見爭名爭利爭權奪利者比比皆是,附庸貪腐者數不勝數,而愛詩愛書並且樂此不疲者,實在是少了,而不是多了。
馮在才同誌的詩竟有二百多首,也讓我吃驚。我看到其中露著一些真性情。《吾子深造歸來》說:“苦讀十寒暑,學成喜歸來。深造又兩載,能不成大才?”這是望子成龍。《小女學成有感》說:“我今心中美,最美牡丹開。耕耘路漫漫,立誌創未來。”這是望女成鳳。《蘇三監獄》末兩句說:“人間冤案知多少,何隻當年玉堂春。”感慨在情在理。詩歌宜寫真性情,古今論者多有此見解,我頗讚同。
2006年10月14日於三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