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杳難隨驛使來。”
居韻說:“這是北宋詩人蘇東坡……”
龍飛打斷她的話,“誰說是蘇先生的詩?”
居韻白了他一眼,“我還沒說完呢,是蘇東坡的政敵王安石的詩,題目是《與薛肇明弈棋賭梅花詩輸一首》。”
龍飛說:“挺厲害。”
居韻吟道:“
東風才有又西風,
群木山中葉葉空。
隻有梅花吹不盡,
依然新白抱新紅。”
龍飛說:“這是一首好詩。”
“作者是誰?”
龍飛搔搔頭,“可能是陸遊吧?”
居韻得意地開懷大笑,“是李公明先生的《早梅》詩。”
龍飛說:“李公明是誰?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居韻拍手笑道:“你輸了,把眼睛蒙起來!”
龍飛說:“我們又沒有考古詩的作者,而是考吟古人的詠梅詩。我再吟一首詠梅詞《沁園春·詠梅》:
不倚春風,不陪殘荷,不傍清秋。回避了庸俗,將春掩埋,細桃碾碎,披上白裘。千樹梨花,百川峭壁,古寺呷茶對弈酬。心孤寂,枕一柄寶劍,夜半雨驟。
謝他寶馬香車,金瓶碎,白雲任自流。看閑雲野鶴,竹林蕭疏,千古絕唱,一段風流。讀書破卷,水墨潑盡,雪染蒼茫一葉舟。雲卷處,折一支傲梅,到天盡頭。”
龍飛呷了一口茶,問道:“你猜猜,這詠梅詞是誰作的?”
居韻想了半晌,猜不出,搖搖頭,說:“沒有聽說過這首詞。”
龍飛笑道:“正是鄙人!秋涼先生。”
居韻跳起來,叫道:“你別美了,咱們吟的是古人詠梅詩!”
龍飛說:“好,我有。”於是吟道:“湘妃危立凍蛟背,海月冷掛珊瑚枝。醜怪驚人能嫵媚,斷魂隻有曉寒知。該你了。”
居韻正在琢磨剛才龍飛吟的《沁園春·詠梅》詞的意思,沒有任何準備,一時答不上來。
龍飛說:“居小姐,你輸了!”
居韻說:“應該有時間限製。”
龍飛說:“好,3分鍾時間。”
3分鍾過去了,居韻冷汗涔涔,依舊沒有下文。
龍飛說:“時間到了,你輸了。”
居韻臉色羞紅,用手抹了一把汗,低著頭說:“我認輸。”
“那好,蒙上眼睛。”
居韻找來一塊黑布,遞給龍飛,說:“你來蒙吧,別係得太緊。”
龍飛左右環顧,沒有吳媽的蹤跡。
“吳媽呢?”他問。
“上街買菜去了,如今居府裏就咱們兩個人。”
“兩個人?”
龍飛明白,地下室還有一個半老的佳人。
居韻沒有說話。
龍飛把黑布蒙住居韻的眼睛,一股濃烈的脂粉香氣刺得他睜不開眼睛。
居韻說:“你別係得太緊。”
龍飛說:“不緊,不緊。”
龍飛係完,一溜煙似的悄悄地上了二樓。他迅疾來到居風的房間門前,掏出萬能鑰匙,開了居風的房門。龍飛來到裏間,床頭有個保險櫃。龍飛設法打開保險櫃,裏麵放有一疊材料,他取出材料,定睛一看,正是飛鷹號潛艇的資料,其中有飛鷹號潛艇艇長居風給國防部的報告密件,內容是請求從美國引進最新設施改造飛鷹號潛艇。報告中龍飛發現居風對大陸的海軍裝備情況知道一二。
龍飛迅速取出左手手表殼內的微型攝像機,把這些重要資料一一攝製,然後又把資料放回保險櫃。
就在龍飛轉過身的一刹那,他發現居風的床頭櫃上有一幅一尺高的鏡櫃,框內竟是阿嬌的裸照;在海灘上,赤身裸體的阿嬌正臥在海灘上眺望著蔚藍色的大海,胴體泛著亮晶晶的水珠和沙粒。
阿嬌幸福地微笑著,海風拂動著她柔軟的頭發。
這是阿嬌的裸照?
對於有著執拗個性清純可愛的阿嬌,龍飛想象不出她會拍這種照片。
可是那婀娜的身材,白皙的皮膚,滾圓的臀部,優美的曲線,又分明是阿嬌的胴體。
這可能是合成照片。
龍飛暗暗發笑:這個居風,鬼使神差,他想阿嬌真是到了癲狂的地步,竟然使出這種手段。
龍飛的目光一移,突然發現居風的枕旁有一個小橡皮人,渾身紮滿了針刺,人臉有點像自己,人身上寫著兩個字:秋涼。
龍飛看到這個紮滿利針的小橡皮人,感到氣憤和驚悚。
這個心胸狹隘的居風,單相思追求阿嬌,把自己視為情敵,千方百計想置自己於死地,竟然采取這樣的迷信手段,咒自己死亡。
想到這裏,龍飛不禁打了一個寒噤,渾身起了不少雞皮疙瘩。
這時,他感到萬分的恐怖,布滿玄機的居府,身為海軍副司令的居正陰險毒辣,頗有成府,神出鬼沒,深居簡出,近日一直沒有露麵。
居正的兒子居風處於這樣一種歇斯底裏的狀態。
居正的女兒居韻是一個欲火中燒的魔鬼女人,既是社交場上的交際花,又有深不可測的背景;她對自己會由愛變恨,實施瘋狂的報複。
居正的妻子楚春曉,那個曇花一現可憐的女人,是個精神分裂症患者,如今正蹲在地下室的角落裏擦拭傷口。
居府的老傭人吳媽,她有一雙老鼠般的狡詐的眼睛,目光裏透出縷縷殺機;平時看不見笑臉,總是陰沉著臉,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一般人很難看出她的實際年齡。
龍飛離開居風的房間,正走間,發現居韻的房門半掩,出於好奇,他走了進去。
他忽然聽到裏屋有動靜,於是來到裏屋。
雙人床上擺著兩個繡花枕頭,飾有小天使圖案的床頭柱,鋥亮,泛著金光,飾有紅色梅花金黃底色的床罩滑落地下。
梳妝台上狼藉,口紅盒、化妝盒、描眉筆、化妝筆等堆了一台。
窗戶半開,微風拂動著白色的紗簾。
這時,走廊裏傳來雜亂沉重的腳步聲。
龍飛聽出,是居韻的腳步聲。
龍飛來不及多想,迅疾爬到床底下。
他碰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著實嚇了一跳。
他剛要發作,一隻蒼白細膩的手掩住他的嘴,小聲說:“不要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