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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讓上岸?”

“岸倒是上了,可把我們帶到一個哨所後就一直有幾個人拿槍看押著,任憑怎麼央求也不讓我們離開半步,更別說是回老家了。”

“沒能回去?”

“他們和香港警察聯係上,就又把我們遣送回了香港,香港的警察又把我們送上了回台灣的飛機。”

高秉涵歎息一聲坐到椅子上。湧上心頭的是潮水般的絕望和悲涼。母親的身影似是隨著腦海中的潮水越來越遠。

第二天,去機場送卞永蘭的時候,朱大傑也跟著去了。

路過安檢口,安檢人員覺得卞永蘭手裏提的一個沉甸甸的袋子十分可疑,就要求打開檢查。一打開,見口袋裏麵竟然裝了滿滿的一袋子土。

卞永蘭流著淚說:“我們全家移居海外,不知此生能否再看到中國,台灣是中國的土地,我帶上這袋子泥土,想家時就看一看,聞一聞……”

聽到這裏,同鄉們都流淚了。

下午的太陽懶洋洋地照進法院的律師休息室裏,等待開庭的律師們正用閑聊打發著這無聊的時光。

見高秉涵走進來,清瘦身材鼻梁略有些歪斜的王律師腦海裏立刻就冒出了一個有趣的話題。

他問坐在旁邊的一個律師:“晚上的聚會咱們去哪兒?”

那個律師說:“不是說好去‘小茉莉’的嗎?你怎麼這麼健忘?”

王律師馬上話鋒一轉看著高秉涵說:“小茉莉是個好地方,高秉涵你是不是又要缺席?”

高秉涵在長椅上坐下,說:“我又不會喝酒,還是你們去吧。”

王律師說:“高秉涵,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以前你有欠債不參加也就罷了,現在你是咱們中間掙錢最多的,怎麼還是這麼摳門?”

另一個律師也說:“高律師人家是潔身自好,你就別勉強他了。”

王律師臉上帶著狡黠的笑,說:“不行,今天晚上怎麼著也得把高律師拉了去。”

一直坐在一邊看報紙的葉潛昭這時走過來對高秉涵說:“秉涵,晚上一起出去放鬆放鬆吧,又不是拉你去火坑。”

葉潛昭把那張報紙順手放在一邊的長椅上,高秉涵看到報紙的一角又一次刊登著蔣總統病重的消息。

“小茉莉”是家遠在郊區的酒樓,不光有酒,還有會唱歌的貌美年輕小姐。客人們一般在樓上吃完飯,就到地下室的包房裏去唱歌。

一行七個律師一進包房,就有七個小姐小鳥一般飛進來。這個晚上,幾個律師默契著一心要改變一下高秉涵的生活方式。在他們的觀念中,高秉涵是個沒活明白的不開竅的男人。

王律師把眾人都推開,說:“大家謙讓一下,讓高秉涵先來。”

說著,他就把七個小姐都推到了高秉涵麵前。

“我又不會唱歌,還是你們唱吧。”說著,高秉涵就退到後邊坐到了靠牆的沙發上。

王律師不肯罷休,又把小姐們用雙臂攏到高秉涵麵前,讓他挑一個。

葉潛昭看到高秉涵一臉的窘迫,不忍難為他,就拉過一個穿黃莎裙的漂亮小姐,把她按坐在高秉涵身邊的沙發上:“就是這個了,好好唱歌吧。”

其他幾位律師很快就各自拉著一個小姐坐到四周的沙發上。坐下之後,在一片嬉笑中,小姐們很快就都換防到男士們的大腿上。

身著黃莎裙的小姐也趁勢坐到了高秉涵的腿上。不曾想,高秉涵卻一下站了起來。黃衣小姐差點摔倒,感到很沒麵子,臉上訕訕的。

王律師忙說:“愛莉小姐,你可千萬不要生氣,我們這位高先生是第一次來你們這裏,他還不習慣,能不能讓他習慣這裏,就看你的了。”

叫愛莉的黃衣小姐馬上笑了,說:“我說呢,原來這位大哥是個生人。”說著,就上去拉著高秉涵又在沙發上坐下了。

這當兒,有兩個律師已經帶著兩位小姐出去了。

王律師說:“愛莉,今天晚上,如果你能把我們這位先生帶出場,我保管付你雙倍的錢!”

愛莉雙眼閃著亮光:“王哥,你的話可是當真?”

王律師說:“當然了,我哪次說話不算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