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甲乙丙丁(1 / 2)

新城的四季仿佛隻在夏天和冬天之間交替,他兩像嗷嗷待哺的小兄弟,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清晨,當我希冀著擁抱暖暖陽光,迎風而來的卻是傾盆暴雨的輪番調戲,感謝老天饋贈的免費早餐,我成了"落湯雞",無力償還。暴雨恐怕是避之不及,我下意識地將腳踏車推至路旁,噴嚏跟著狂轟濫炸起來,真叫晦氣而應景!我不禁想起了爸媽的囑咐:"天色陰沉,怕是要下雨,你換件長袖,帶上雨披再走吧?"爸爸關切地說,他在每個關鍵點中必然出現,緊接著是媽媽溫柔地補刀"是啊,漾漾,你爸說得對,這要是萬一半路上下了雨,媽就得昏過去了。"麵對建議,我給出了極具代表性的回答:"爸、媽,放心,我看過天氣預報了,陰天!"俗話說得好,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我這叫自食其果。有那麼一霎那,氣溫冷酷地跌破零度,昏沉如我,哆嗦迎接夏、冬互不相讓的洗禮。

這該死的天氣預報!我索性將濕淋淋的短袖脫下,像擰毛巾一樣將雨水從身上剝離,接著將上身擦幹…

看見劉紗這事兒,要從一把黑色的大雨傘顯擺在我麵前說起,當我帶著無比溫柔的眼光往後推移,發現居然是個男的!

"你真是我的救星!"我掩著失望,向穿著套鞋,全身無雨水痕跡的劉紗表示謝意。

"哎吖,大哥,原來是你啊!"簡直匪夷所思,張漾怎麼了這是…

在2004年夏天的某一個清晨,一枚"落湯雞"降落在了《三年六班》,他不悲不喜,安安靜靜地敲敲後門,林遙微微上揚的嘴角像朵羞澀的雛菊,她輕輕推開插銷,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你怎麼了,淋成這樣?"看著她一臉同情的表情,"落湯雞"心裏有些說不出的感覺,像遇到了從未遇到的春天裏。

一眼望去,同學們都各自忙碌著,倒是站在講台上頂著俊俏馬尾不知在忙什麼的班長朱曉,她耳聰目明,正麵撞著了"落湯雞"的慘烈,"好你個張漾,"之前已對張漾性格逆反,而且目無章法的行為心存芥蒂,既然今天撞見了,她可不會客氣啊,"哈哈,大家快來看,後麵這是誰啊!"整個班裏的同學像發條一樣順時針僵硬地扭轉著肩膀上的腦袋,時間寧靜在那瞬間,1、2、3,掉根針都能聽見,當大家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座森林都被烏鴉的笑聲承包了。

"好吧,大家都是鬧著玩的。"我怒火重傷,卻又咽了下去。

"真是夠了!"倒是林遙義憤填膺地站了起來,"你們有病吧,他都這樣了你們還笑得出來?我們大家到底還是不是一個班的?"隻是我看見了這麼需要被保護嗎?

片刻安寧後,質疑鋪天蓋地"你以為你是誰啊,我看你心裏比誰都樂吧,還裝de一副關心同學的樣子!"季無雙如是說,我真是服了她了!

"就是,誰不知道你林遙啊,嗬嗬!"哪裏傳來的噪音?滋擾別人的耳膜。

把簡單的事情搞複雜,那些年我們都做過的蠢事!

"哐鐺!"林遙奪門而拍,厚重的鐵皮大門一陣暈厥,失態地前後搖擺著,"你們夠了沒,她都被你們氣跑了,"我哪顧得上周遭訝異的目光和細碎的議論呢?"劉紗,你別拉我,我去把她追回來!"林遙,對不起,如果我凶一點,你就不會因此而走吧?

"都他媽給我閉嘴!"後腦勺告訴我,李想發飆了!無辜的小方桌被他砸出了傷包。

嚴芳急忙趕上,她衝李想搖搖頭,纖長手指按在他熾熱而渾厚的手背上。"哎,怎樣的觸動,才會令李想亂了心神呢?她想著想著,竟出了神。

忘了是哪年寒風冷冽,梅花幽若的冬天,雪兒一層層覆蓋在老房簷頭、青瓦片上,眉角凝深的巷尾一眼是極難望盡的,竟惹得方石磚之間級遞著級,錯落有致地鋪麵而來。靠西南麵的那戶人家房門虛掩著,門前弄雪的女子,捂著小臉,恬靜瑰麗。

她叫嚴芳,落於門前弄雪的女子。

和奶奶安定在這間有些年頭的老平房裏,要從父母離異說起:14歲那年,她上初中,政治課上的婚姻法字字珠璣"公民享有婚姻自由權。"媽媽平淡地問,"芳芳,我想和爸爸離婚,你覺得呢:"她晃了晃腦袋,天真爛漫地說:"媽媽,婚姻自由,你們的事情,我不管。"可愛的小寶寶,才剛說完,就事不關己地嚼起了那顆閑置在手裏像是剛看完一場好戲不久的草莓味棒棒糖,媽媽歎氣,抬頭望眼這片空蕩蕩的屋子,久久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