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時代的愛情](2 / 2)

得到這樣的回複之後,我會感到很困惑。我和香草是不是在談戀愛呢?如果是,那為什麼我撒嬌她會感到惡心?沒有誰規定隻有女人可以撒嬌啊。如果我們不是在談戀愛,那我為什麼會向她撒嬌呢?這樣想著想著我就睡著了,第二天醒來就會把這事忘掉。

後來我才明白,當一個人說惡心你的時候是真惡心,當這種惡心升級到巨惡狂惡旋風惡的時候就不是惡心了,甚至可能是喜歡。因為物極則反。可惜當我想明白的時候香草已經消失了,傷感之餘,我寫了句詩: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據說這句詩後來流傳很廣。

由於不在香草身邊,我無法陪她蕩秋千,也不能幫她洗衣服,彙錢給她讓她買橘子罐頭吃,她又不肯接受。所以我隻好講故事給她聽。我這個人沒有什麼創意,喜歡照本宣科。我覺得很好玩故事,就講給香草聽,香草聽後說:真惡心。

有一段時間無論我講什麼故事香草都說真惡心,這讓我很沮喪,但也隻是沮喪而已,並不憤怒。這說明我那時還是小孩子心性。後來香草消失了,再沒有人聽我講故事,更沒人在聽完我講的故事後來一句真惡心。我憋了一肚子話沒處說,終於活活憋成了憤青。

除了耐凍外,香草還有一種超乎常人的本領,就是耐餓。有時候沒有課,香草就泡在圖書館裏看書。她可以從早上七點看到下午五點,中間不進食甚至不挪屁股。這樣一來我就很擔心,怕她餓出胃病或坐出痔瘡。得了胃病就不能美滋滋地吃橘子罐頭,長了痔瘡再去蕩秋千就會很不爽。我把這些道理講給香草聽,她聽後不但不領情,還說我詛咒她。

天地良心,我怎麼可能詛咒她,我愛她愛得要發瘋。

二十歲時,我得了一種病,一到人多的地方就要暈倒。中藥西藥針灸電療都無法治好我的病,沒辦法我隻好退學,整天一個人待在房間裏睡覺看書上網。這時候我很喜歡這種病,它讓我擺脫了考試的痛苦。

後來我在網上認識了一個叫香草薇兒的姑娘。我喜歡她的冰雪聰明,她喜歡我的玩世不恭。這是故事的開始,看上去很美。故事繼續發展,如你所見,我愛她愛得要發瘋。

我想去見她,讓她煮湯圓給我吃。最好是“三全淩”牌的,豆沙餡。然而她在哈爾濱我在平頂山,來回要很長時間,我擔心我會在中途暈死過去。這時候我就很討厭我的病。由此可見,生病並非壞事,關鍵是病在什麼時候。

為了盡快治好我的病,我到處去看醫生。鄰居王大叔說生吃狗肺可以治好我的病,於是我就趁夜深人靜的時候翻牆到王大叔家,扔了幾塊在迷藥裏泡過的饅頭給他們家的狗,狗被迷倒後,我就取了狗肺趁熱吃了。後來那狗再沒得過跟肺有關的病,而且變得特別能跑,你開車它在後麵追,追幾十裏路都不會大喘氣。

可是吃了狗肺我的病仍不見好,我感到很痛苦,我把我的痛苦告訴香草,希望她能主動跑來見我。可是她認為女孩子主動去見男人是件很沒麵子的事。用她的話說就是:我不讓你駕著七彩祥雲來找我,你還想讓我跋山涉水千裏迢迢去看你?簡直豈有此理!香草就是這樣,死要麵子。

現在我二十一歲了,香草已經消失了大半年。我的病還是老樣子。香草消失後我就很少上網了,整天悶在房間裏睡覺。據說一個小時的睡眠可以做出二十個小時的夢,睡覺可以大大地延長生命。顯然這是一種自欺欺人的說法。如果醒著時有許多有意思的事可幹,誰願意去睡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