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禮,賜坐。”
“謝太後。”
蘇晴在一旁的木椅坐下,額頭微微沉著,用餘光瞄了太後一眼,先帝仙逝才三月,這個女人居然身穿五彩斑斕錦緞裙,真是過分。
心生冷笑,當年入宮之時,她為何就沒看清這個蛇蠍毒婦呢?
太後也同樣打量著蘇晴,當下笑道,“早前隻聽旁人提起蘇丞相的千金生的貌美,如今瞧見了才知,果真水靈。”
若是當年剛入宮,太後能如此誇讚蘇晴,蘇晴自是高興,隻是如今,卻讓蘇晴覺得十分虛偽。她也是從這深宮裏走出來的人,她何嚐不知這後宮從不缺美人,況且她長得也並非是傾國傾城。
即便如此,蘇晴也不會傻到揭穿太後,她迎合的笑著,回道,“太後謬讚了。”
太後仍舊提唇笑著,“果真是大家閨秀,打眼一瞧就知道是個懂規矩的孩子,外麵下雪,沒凍著吧?”
蘇晴話回的得體,“多謝太後掛念,臣妾不冷。”
宮人這時端上熱茶,太後跟了句,“看這小臉凍的都紅了,真是讓人疼惜,快喝口熱茶緩緩。”
蘇晴端起茶盞喝了一口,上好的天山雲霧暖了她的身,卻暖不了她的心。
太後這時又道,“如今新帝登基,宮裏妃嬪有些少,為了皇家延綿子嗣,我便安排了選秀一事。蘇丞相護新帝登基有功,你是蘇家嫡女,我自然是喜歡你,繁瑣規矩就免了,直接讓你入繡香閣,日後我自會安排你侍寢之事。”
太後這話分量不輕,當年蘇晴入宮之時,也是被太後這等寵愛衝昏了頭,孝敬了這個老女人數年才知她蛇蠍心腸的真實麵孔。
蘇晴自是清楚太後如此皆因他父親在朝中權勢,如今太子新登帝位不穩,正是需要父親輔佐的時候,所以太後才會待她如此。蘇晴自是不領情,但還是表麵感激不盡道,“臣女能得太後垂憐,真是臣女幾世修來的福氣,日後臣女定好好孝順太後,不辜負太後器重之情。”
這話引得太後滿意一笑,“果真是個懂事的丫頭。”,隨後,太後轉頭對身邊的簾雲道,“先帶她去繡香閣歇著,好生安排著,大家閨秀別委屈了。”
簾雲應道,“是。”
蘇晴一聽這話,便起了身,太後補了句,“一路顛簸,你先去好生歇著,我自有安排,會差人告訴你怎麼做的。”
蘇晴施禮言謝道,“謝太後。”
隨即,蘇晴便跟著簾雲出去了。
一路上,蘇晴和簾雲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大多都是敷衍之詞。別看這簾雲隻是個宮女,可她卻是太後當年入宮為妃就跟在身側的,是太後最信任的宮人,這樣的人自然是伶俐,有太後撐腰,宮裏就連妃嬪都不敢惹她。
待到了繡香閣,那裏的宮人瞧見簾雲來了,一個個的都笑臉相迎的巴結著,簾雲猶如上等主子一般命令著,宮人皆聽命照辦,太後事先就放了話,簾雲給蘇晴安排了繡香閣最好的臥室,並告訴底下人小心照料。
一番折騰,蘇晴就暫且在繡香閣住下,簾雲臨走的時候,蘇晴給她塞了一錠銀子,說了幾句好聽的,簾雲一臉歡喜的走了。
簾雲這一走,臥室便就隻剩下蘇晴和琉璃兩個人,外麵寒風細雪,臥室裏倒是暖和,本就不大的屋子,燃著三架暖爐。
琉璃一邊收拾著帶來的衣物,一邊不滿的言道,“居然還說是繡香閣最好的臥房,這屋子小的都沒小姐府邸所住的前廳大,我看府邸庶出小姐住的比這好,真是委屈您了。”
蘇晴不以為然道,“別看繡香閣不起眼,數十載的尊貴娘娘都是從這裏出去的。”
“照小姐這麼說,那太後也是從這裏出去的嗎?”
“當然,太後當年從繡香閣出去的時候還隻是個答應。”
琉璃聽過生起幾分敬佩,能從答應到皇後,再到如今的尊貴太後,誕下皇嗣培育成太子,可想而知太後的本事有多大。
琉璃又道,“奴婢方才打聽過了,說明日入住繡香閣的秀女有三十幾個呢,她們日後都要和小姐同居這皇宮裏嗎?”
蘇晴帶著幾分慵懶的回道,“那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入宮秀女最多隻容在繡香閣住三年,若三年還未得名分,家裏有點實力的就花點錢托人送出宮去,不然就隻能在宮裏為婢。”
琉璃不禁歎息,“啊?那若是沒得名分,豈不成了大姑娘,即便出宮了誰還願娶?”
蘇晴冷笑了一下,“就算是年輕恐也無人願娶,入宮落選的秀女出宮,是被人看不起的,隻怕嫁作他人也隻能為妾了。”
“哎呦,幸好小姐有太後提攜,不然還真是難熬呢。”
蘇晴卻一絲歡愉的情緒都沒有,這深宮裏的爾虞我詐蘇晴是經曆過的,若不是因自己家世難以推辭,再加上自己還有大仇未報,她認可做一介尋常婦人,也絕不會踏入這皇宮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