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劇烈的晃動,蘇晴感到整個身子顛簸不堪,猛地睜開眼,竟發現自己坐在馬車裏。
朦朦朧朧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禁自問。這是哪兒?我不是被燒死了嗎?
就在蘇晴疑惑不解時,身邊傳來一聲責備,“怎麼駕車的?小姐正睡著呢,小心著點!”
突如其來的一道聲音,使得蘇晴聞聲瞧去,接下來便是猛然一驚。她萬沒想到,琉璃居然活生生的坐在她身側,琉璃當年不是被皇後害死了嗎?
蘇晴徹底的懵了,難道自己到了死人的世界,可是為什麼會坐在馬車裏?她難免一是驚慌,滿麵焦灼的撩開車簾,映入眼簾的是繁華喧鬧的街井,外麵下著綿綿細雪,帶著點點寒風。
坐在一旁的琉璃瞧出了蘇晴的異樣,問了句,“小姐怎麼了?”
蘇晴轉首瞧著琉璃,仍舊不敢置信眼前的琉璃是死是活,心裏揣摩了好一陣子,才試探的開口問道,“這是哪兒?”
這麼一問,倒是惹得琉璃發笑,“小姐是睡懵了嗎?咱們這不是準備入宮麼?”
蘇晴當下便驚了,“入宮?”
琉璃點了點頭,“是啊,先帝仙逝已過三月,小姐不是奉太後之命入宮為妃的麼,小姐不會睡一覺就忘了吧?”
!!
什麼?
蘇晴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是已經死了嗎?先帝?哪個先帝?為什麼會……
呼吸加快了幾分,蘇晴急切的問道,“現在是何年何月?”
琉璃見蘇晴如此,臉色從方才的笑談轉為幾許擔憂,“大瀝七十四年一月,小姐,您沒事吧?”
蘇晴心頭一顫,大瀝七十四年,不就是她入宮的那年嗎?自己明明已經死了,怎麼會……難道是夢?
這樣的念頭剛閃出腦子,就立馬被蘇晴否認了,不會的,她都死了,怎麼會做夢。
仔細回想,當年的記憶雖有些模糊,但也依稀記得一些。入宮那天,也同樣下著這樣的綿綿細雪,她好像也真的在馬車裏睡著了,然後被一陣顛簸驚醒。她還記得,臨出府的時候走得太急,裙角不小心刮在府門的棱角上,被劃開了一道小三角口子。
想到這裏,蘇晴趕忙撩起裙角去看。果然,緞襖裙角的確被刮開了一道不起眼的小口子。
一旁的琉璃見蘇晴如此,便言道,“小姐別擔心,這口子不起眼,旁人難以發現。小姐和夫人臨別時太過依依不舍,所以耽擱了些時辰,來不及再換了。”
經琉璃這麼一提醒,蘇晴便想起,她當年臨出府的時候,的確和母親太過不舍,不忍舍下母親入宮,耽誤了時辰,不然馬車也不會行的這麼急,顛了路上的石頭。
難道說,她又活了?回到了當年重新再活一次?
這樣的想法雖然大膽,但是眼前的一切足以證明這是唯一能解釋的事實。
蘇晴黯然咽了一口吐沫,先是一陣不安,隨後情緒緩和,唇角洋溢出一到淺淺的陰笑。
真是蒼天有眼,憐惜她蘇晴死的冤,竟讓她重新活一次,這對於蘇晴來說,可謂是天大的喜事。
她死的那麼恨,留下不可磨滅的遺憾,如今老天給她機會讓她重生,就是在給她複仇的機會。
廣袖下的纖纖玉指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她這一次,一定要讓那些曾經欺她淩她者付出代價!
馬車在宮門口停下,太後早已差人候著,高聳的紅牆瓦礫,那道厚重的宮門打開,發出沉悶的聲響。
蘇晴跟著宮人踏進去,當宮門關上之時,蘇晴聞聲回首。
環視四周,一切都令她那般熟悉,她在這偌大的皇宮裏,活了二十多年,如今又回來了。
“蘇大小姐,雪下的急,咱們快些走,別受了風寒。”,領路的宮人催促著。
蘇晴緩過神來,笑著點了點頭,加快了腳步。
她此刻仍舊難掩心裏的激動,重生的時辰恰到好處,不早也不晚,她終於可以報心頭恨了,想想就難掩興奮之喜。
跟著宮人到了壽康宮,蘇晴踏進那她再熟悉不過的地方,這地方她來過無數次,即便無宮人帶路,她都知道該如何走。
繞過前廳,轉過了走廊,便到了太後的寢殿,熟悉的曇花香料撲鼻而來,這是太後最喜歡的香料之一。
踏進寢殿,那個令她無法忘卻的身影端坐在軟榻上,這個曾經害她至深的老女人,此刻正優雅的坐在那裏,蘇晴心頭瞬間生氣難以克製的恨意,她恨不得現在就將這個老女人碎屍萬段!一時間,原本平靜的臉色竟變得扭曲,廣袖下的雙手也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宮人上前稟道,“太後,人到了。”
太後聞聲瞧來,見到蘇晴溫潤一笑,“快過來讓哀家瞧瞧。”
蘇晴立馬收斂臉上怒色,裝作初次見麵樣子,邁著細碎的步子上前施禮,“臣女參見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