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走到懸梁上掛著的白綾下,指了指地麵旁的暖爐道,“這暖爐放在這地方皇後娘娘不覺得奇怪嗎?寢殿的暖爐一般都是放下軟塌下的,或者便於暖身的地方,為什麼它會放在這裏?如果說焱妃娘娘是自己懸梁自盡,自是心念成灰,難不成臨上吊之前還有心烤烤炭火?”
蘇晴的推斷的確在理,可卻無法讓人知道焱妃是怎麼死的,皇後追問道,“所以呢?”
蘇晴言道,“既然現已查明焱妃娘娘是被人所害,那這不合理的暖爐放在這裏必有用處。”
語畢,蘇晴抬頭看了看白綾的位置,站在下麵目測了一下。白綾就在頭上,暖爐就在腳的旁邊,已經幹了的茶漬還留在地上。
隨即,蘇晴回道,“按照皇後娘娘所查的,是有人提前迷暈了焱妃,然後將其勒死,隨後懸掛在這房梁上。因搬運屍體會發出聲響,所以一定要找一個寢殿無人的時候。但為了掩蓋事實真相,讓人以為焱妃是自己自殺的,就必須要製造一段焱妃死了很久的時間。一般常識都知道,人死後一個時辰屍體鬆軟,就算掛在白綾上也會掉下來,所以腳底下必須得墊著點什麼,等屍體僵硬了就定型了。發現焱妃懸梁的宮女應該沒發現腳下墊著什麼東西吧?”
皇後看了一眼一旁的南笙,南笙回話道,“沒有,奴婢發現的時候,主子就掛在白綾上了,腳下什麼也沒有。”
蘇晴撇嘴自信一笑,“還有這摔碎的茶杯,當晚嬪妾也來了,也看到了地上未幹的茶漬。以此嬪妾有個大膽的猜想,是有人用冰塊墊在焱妃的腳下,然後將暖爐搬過來加速冰塊融化,等到被人發現的時候,冰塊早就化掉了,之所以會有一個茶杯故意打碎,是為了掩蓋化了的冰水,讓人誤以為地上的水漬是茶水,反正有暖爐烤著幹得快,等到想查地上的水漬到底是茶還是冰的時候,已經晚了。”
蘇晴的推斷,令皇後頓時茅塞頓開,因為蘇晴的解釋簡直太合理了。
太後也不得不欽佩蘇晴的睿智,還不忘那件事挖苦皇後,“你瞧瞧汐貴嬪,來這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能猜出這些,真不知道你查了三天都查什麼了!”
太後根本沒把皇後放在眼裏,皇後被太後嘲諷也是心有怒而不敢言,心裏忍著氣的站在原地不吭聲。
太後更是不理皇後情緒,轉眼軟了語氣問向蘇晴,“汐貴嬪,以你的推測,有良策?”
蘇晴想了一下,言道,“能製造這麼大的冰塊可是不易,肯定有什麼器皿。”
太後果斷道,“那還猶豫什麼,搜吧。”
蘇晴連忙開口道,“這件事可不能太過宣揚,免得歹人知曉趁機毀了證據。”
太後微微頷首,“汐貴嬪所言極是,這件事哀家自有安排。”
太後這麼一說,皇後臉色就難看了,“太後,臣妾打算——”
“你操勞三日也是累了,好生歇歇明日再過來吧,有哀家盯著你還不放心嗎?”,太後直接打斷了皇後的話,這讓皇後的後半句話完全說不出來了。
皇後雖是一宮之主,但也無法淩駕在太後之上,太後畢竟是叱吒這後宮幾十載的人了,從小小常在到當年的皇後,又將自己的庶子扶到太子之位直至稱帝,背後權勢是如今剛登後位的皇後無法對抗的,連皇帝都忌憚太後幾分,更別說是她了。所以眼下皇後也隻能聽命照辦,應了一聲,帶著些許不情願的離開的大殿,臨出去的時候,還不忘瞥了蘇晴一眼,目光有幾分複雜。
太後接管此事,沒多久尹星宇就知道了,可尹星宇什麼也沒說沒做,看來也是不想忤逆太後。
太後命人先是在長信宮搜,長信宮畢竟不小,搜了一天也沒搜出什麼,太後便派人第二日在後宮暗中的搜,太後有命此事不得聲張,誰若膽敢傳出去一個字便重罰,後宮太後之名不亞於尹星宇的聖旨,再加上太後辦事利索,搜得也快,倒是沒傳出什麼風聲。
上午的時候,太後派來的人搜過了漪瀾殿,沒多久鳳翔宮那邊就派人過來,說是皇後傳蘇晴過去。
蘇晴不必多想也是與案情有關,她身為貴嬪推辭不得皇後傳召,便去了。
見到皇後,她的臉色照比前幾日嚴肅了些,沒聊幾句就直言不諱的說道,“本宮看你曾好言相勸過李小主的份上提攜你,這麼快就忘恩了?”
蘇晴睿智,知道皇後是因她昨日跟著太後去了長信宮,太後給皇後甩臉色使得皇後心有不悅。皇後不敢衝太後發脾氣,但卻敢對她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