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半,昏睡了整整一天的蘇晴睜了眼,腦子昏昏沉沉的,隻覺得口幹舌燥,虛弱的喚了一聲,“渴——”
聲音太小,前廳候著的上夜宮女此刻正打瞌睡沒聽見。
蘇晴艱難的咽了口吐沫,嗓子疼的要命,可口幹舌燥讓她更覺難受,虛弱的支撐身體,聲音大了些,“我要喝水。”
此刻躺在軟塌上的尹星宇醒了,半帶困倦的瞥了一眼,瞧見蘇晴醒了,大聲的嚷了一句,“來人啊,倒水!”
清亮的聲音在夜半更加明亮,前廳的宮女自是醒了,立馬跑進來倒了杯水給蘇晴遞了過去。
蘇晴渴得厲害,幾口就喝沒了,宮女連忙又倒了一杯,蘇晴這才作罷。
一杯清水下肚,蘇晴神經緩和不少,也瞧見尹星宇也在,一個人躺在軟塌上睡,本想開口說點什麼,可一想到昨夜所受的屈辱,蘇晴就來氣的直接躺下了。
蘇晴望著頭頂帳簾,一天沒吃飯肚子裏空得很,對宮女道,“我有些餓了,拿些糕點來吧。”
宮女望了一眼桌子上的糕點,言了句,“糕點放了一天都幹了,主子患了重風寒發熱初醒,怎麼也得喝碗清粥才好。隻是漪瀾殿也沒小廚房,這時辰禦膳房的人也都歇了。”
蘇晴無所謂的搖了搖頭,“不礙的,現吃點墊墊肚子,拿過來吧。”
宮女也隻好將糕點拿過來,放置一整日的糕點發硬,蘇晴咬著艱難,就著水放才能下肚,吃的太急便咳嗽起來。
“咳咳——咳——”
宮女趕忙拿絲帕擦拭蘇晴的嘴角,“小主慢點,小心噎著。”
這一來二去的聲響,惹得尹星宇睡不著,煩躁的起了身,嚷了聲,“張德海!”
可是,張德海卻沒進來。
尹星宇更氣了,“人那!張德海!”
宮女這時回道,“回陛下,張德海在漪瀾殿偏殿睡下了。”
尹星宇本身氣性大,此刻走出去將殿門打開,大聲的喊了一聲,“張德海!!”
一聲震耳欲聾,忽聞遠處傳來一聲回答,“奴才在!”,緊接著隻見偏殿的燈亮了,隨後張德海著急忙慌的跑了出來,一邊跑著還一邊係衣襟前的扣子,跑到尹星宇麵前呼呼喘著粗氣應著,“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
尹星宇不悅的白了一眼,“去禦膳房傳膳!”
張德海微微一怔,他知道眼下夜半傳膳不妥,可又不敢說什麼,隻是站在原地看著尹星宇。
尹星宇見張德海不說話,微怒道,“朕說話你沒聽清楚?”
帶著威嚴的話語,讓張德海不敢遲疑,連連點頭,“聽清楚了,不知陛下想吃什麼?”
“做點清淡的來,朕餓了。”,扔下這句話,尹星宇便關上了殿門。
張德海站在殿門前,一臉不解,他侍奉尹星宇這麼久,也從未見過尹星宇有夜宵的習慣,可尹星宇都發話了,他哪裏敢不照辦,趕緊掌燈去了禦膳房。
尹星宇回了寢殿,見蘇晴還在啃著糕點,蹙眉道,“別吃了,朕傳膳了。”
宮女便接過了蘇晴手裏的糕點茶碗,言了句,“有陛下在真好,若是平日裏,咱們漪瀾殿這個時辰去禦膳房,自是尋不到膳食的。”
蘇晴瞧了那宮女一眼並未說什麼,轉眼瞧著尹星宇,看著他坐在軟塌上,臉色一冷,反身就躺下了。
尹星宇瞧見蘇晴如此,冷道,“你就不能說聲感謝?”
隔著床榻帳簾,傳來蘇晴不可親近的聲音,“嬪妾病重皆因陛下責罰,如今陛下這般做法就是打個巴掌給個甜棗,嬪妾說不出什麼言謝的話。”
尹星宇氣不過,哪裏有女人敢這麼同他說話,氣的起身衝到床榻前,雙手將床帳撩起,低頭冷怒的看著蘇晴,“朕責罰你怎麼了?朕難道連責罰一個妃嬪的權力都沒有了嗎?”
尹星宇衝過來的時候,帶著一陣涼風,蘇晴感受到了他身上壓迫的氣息,身子下意識的緊了一下,說道,“陛下是天子,自是有這個權力。但怎也要講理,嬪妾敢問昨夜犯了何錯?”
尹星宇見蘇晴頂嘴,氣的緊緊的握著帳簾,指尖發白,緊了緊牙,“朕若不是看你病重,定會再罰你在外麵上夜!”
蘇晴直接別過臉,“陛下出言便是聖旨,嬪妾自是不敢違抗,反正嬪妾一介弱女子也經不起陛下折騰,凍死更好,免得看陛下臉色。”
“你!”,尹星宇氣壞了,氣的雙肩開始顫抖,可他又偏偏不能對正在患病的蘇晴做什麼,他脾氣再暴躁,也同樣有憐憫之心,可是當下心中氣結難消,總得做點什麼撒撒氣,直接一把扯下榻上帳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