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寇入侵,國破家亡,堂堂男兒,豈能容忍!我要做生意,早就發大財了!”
杜重遠蒞院視事後,即規定同學們每天都要寫日記,他親自逐日逐本批閱,借以鍛煉大家的寫作能力和處事持之以恒的毅力。當時全院有六個班,一個民族學生班,五個漢生班。漢生班共約200餘人,每天都有200來本日記。他通過看日記了解同學們的思想和問題,對日記上反映的問題用各種方式予以具體解決。杜院長用紅色鉛筆批閱日記,對於複雜的問題,不厭其煩仔細批閱,有時批閱的文字長達好幾頁。一個叫吳任武的同學,把杜院長長達五頁的日記批閱,視為珍寶,長期保存。
杜院長在學院主講“抗日民族統一戰線”課,每周星期一上午集中全院學生講一次,向學生進行愛國主義教育,當時叫“精神講話”。他講課如同發表演說,侃侃而談,聲音洪亮,條理清楚,語言簡潔。他講課的內容,切合實際,針對時弊,實實在在是一種精神的滋養和行為的導向。
杜重遠洞悉國民黨內部的情況。他說:“國民黨內部對抗戰的態度分為主戰派、主和派和動搖派。”他用當時社會上流行的一句話:“見馮(玉祥)主戰,見汪(精衛)主和,見蔣(介石)和戰皆主!”來揭示國民黨內部對抗戰的態度。對“和戰皆主”動搖不定的蔣介石,他認為應該用逼的辦法,逼蔣抗日。“西安事變”就是逼蔣抗日的具體表現。當講到“西安事變”時,有同學遞上一個紙條。
“杜院長,你在‘西安事變’中起過何種作用?”
“1936年4月,當我在上海虹橋療養院軟禁時,張學良將軍曾利用去南京開會的機會,去虹橋療養院看我。我和張學良將軍曾在一片樹林裏密談過。楊虎城將軍也借治牙病住進虹橋療養院,我和楊虎城將軍也密談過。1936年9月8日我獲釋出獄,10月間就奔赴西安,又與張學良、楊虎城將軍晤談,並在東北軍和西北軍中進行了廣泛的聯絡工作。”
杜重遠以自己的聲譽和社會地位訪友招賢,為新疆學院聘請教師。除前述文學家茅盾、政治經濟學家張仲實外,還請來留美農學博士、西北農學院教授塗冶等,籌建新大農學院,以及政治學家史枚、經濟學家沈誌遠、理工學家史傑,學者周世賢、江浩、革命曆史小說《新生代》的作者齊同等。還有不少知名學者等待新校址建成後,即來新疆工作。當時,新疆學院真是人心所向,人才薈萃。許多內地青年向往新疆,寫信要求來新疆讀書。一個早晨,杜重遠拿著一疊信件,當眾宣讀了一封重慶五青年聯名來信。他們都是高中畢業生,要求來新疆學院上學,如果入學考試不及格,請求留院當一名雜工,為國效勞。
新疆學院充滿學術研究空氣。為使師生們的研究成果能有地方發表,杜重遠和茅盾、張仲實等創辦了院刊《新芒》。《新芒》、《反帝戰線》、《新疆青年》、《新疆婦女》是當時新疆主要的期刊。
1939年暑假,新疆學院組成了暑期工作團,由院長杜重遠任團長,張仲實和延安來的教務長郭慎先任副團長,赴伊犁沿途各縣宣傳,動員群眾抗日救亡。本來茅盾也一起去伊犁考察,臨行時盛世才把茅盾留下,要他和王寶乾一起陪英國駐中國的總領事去遊玩,因此茅盾陪總領事遊玩了廟兒溝和位於博格達山峰的天池。
“新疆學院暑期工作團”每到一地,杜院長都要組織同學們做社會調查,了解當地群眾生活情況、生產情況、思想情況;每到一處,杜院長都以自己的親身經曆,向各族人民發表豪情激昂的演說,宣傳前線軍民英勇殺敵和後方人民支援前線的可歌可泣的事跡。他沿途各地發表演說,從不重複,各有特色,生動具體,深受歡迎。每到一地,學生就走上街頭宣傳抗日,教唱抗戰歌曲,張貼宣傳畫,用石灰水書寫大標語,激發群眾的愛國熱情。特別是他們公演了集體創作並由茅盾潤色的《新新疆萬歲》大型話劇,深受群眾歡迎。他們在烏蘇縣的演出引起強烈反響,第二天清晨,縣長和許多群眾趕到工作團駐地攔住汽車,要求再演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