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空了對盛世才說:“我是第三者,完全跟你們這個沒關係。你們是同鄉同學,你把他接到新疆來,是請他來的,海內外都知道。杜重遠在到你這裏之前,辭掉了國民黨參政員和於右任給他的監察院委員,他在國內是無官一身輕了,在你這裏也沒有官了。他到底到哪裏去?”
“你問杜重遠吧,看他的意見怎麼樣?”盛世才麵孔硬板地說。
薩空了又到杜重遠那裏,說:“這個事情弄得這麼僵,怎麼辦?”
“我現在有三條路,上策是去蘇聯。”
“盛世才怎麼能叫你去蘇聯,絕不可能!”
“中策是留在這裏,不走,看他把我怎麼樣!下策是回重慶,反正下策我是絕對不走的!回去幹什麼呢,反正死在戈壁灘上也是死!”
薩空了在兩人中間奔走。他又給盛說:“杜重遠願意去蘇聯!”盛世才沒有一點表情,一句話不說。薩問盛:“你打算怎樣?”“願意回重慶可以!”
兩人的關係越來越緊張了,簡直是冰炭水火。處於這種形勢,薩空了這個新疆日報社的副社長是做還是不做。他想,既然是帶著機器和人來了,不做好像不合適,所以還是去新疆日報社參加了工作,並告訴他帶來的人:“趕快把機器安裝好,找到新疆人快把技術教給他們,我們的事情就算完了。”
薩空了不能再在新疆住下去了,他要走了,可是用什麼辦法叫杜重遠離開新疆,挽救杜重遠。他想到了毛澤民。
薩空了一到新疆就和毛澤民聯係上了,但不敢相互往來,得用特殊的方法見麵。盛世才有個宴會,他故意坐到毛澤民身邊。
“盛世才同意我到重慶了,我們要談一談。”
“我明早打個電話給你,問你報社明年要向蘇聯訂多少紙?我來跟你商量。”
第二天早晨,毛澤民打完電話就來到薩空了在西大橋辦公的房子裏。
“你要能走,就趕緊走,不走不得了!”
“杜重遠的事怎麼辦?怎樣能叫他離開新疆?”這時薩空了想到了周副主席,他從莫斯科回來路過迪化時,盛世才還會列隊歡迎,請他吃飯。這個時候,是不是可以替杜重遠說幾句話。他把這個想法告訴了毛澤民。
“我想周副主席不會辦這個事情。這是幹涉盛世才的內政嗬,他怎麼能管哪?”
“就看著杜重遠這樣完了!”
“這樣吧,你留封信給周副主席吧,就說希望他想想辦法!”
薩空了把寫好的信交給毛澤民,說:“就請你把這封信交給周副主席,看他怎麼想,他怎麼決定就怎麼決定吧!”
薩空了回到重慶。1940年春天,周副主席也回到了重慶,住在曾家岩50號。他把薩空了叫去說:“你留下的那封信,毛澤民交給我了。對杜重遠的事情,我想了很久。我認為這個朋友還是應該幫助的,應該救他。我在盛世才的宴會上向盛說,能不能叫杜重遠坐我的飛機回重慶?盛世才想了一下說,這樣吧,下一班飛機就叫他走。”
薩空了聽後表示:“你真是救了杜重遠,給了杜重遠最大的幫助!”
周副主席當時批評薩空了說:“你這個人現在還是這樣幼稚!盛世才要放杜重遠的話,當時馬上會同意杜跟我走的。不讓杜重遠跟我坐飛機走,叫他坐下一班飛機走,那就是永遠回不來了!”
薩空了真是服了周副主席。杜重遠的結果,就是周副主席那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