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四一二陰謀暴動案”(1 / 2)

迪化南花園。南花園原屬吉祥湧洋行的大資本家胡賽因巴依,盛世才將其逮捕後沒收一切財產,這裏改稱督署南花園。園分內外兩院,內院由盛世才的父母居住,外院由盛世騏居住。

1942年3月19日下午,盛世騏回家。他的妻子陳秀英一麵詢問,晚飯想吃什麼,好叫大師傅去做,一麵催促當差的快給旅長卸去武裝帶和馬靴,讓他舒散舒散。

盛世騏換上便服,坐在床沿前小矮凳上,逗坐在床上的女兒玩耍。陳秀英看見他把卸下的手槍給小孩玩,當時沉下臉,把槍奪去,順手掛在牆上。

“手槍豈是孩子玩的東西?為啥給她擺弄?”

“那怕啥?槍是空的,並未實彈。”

“就是沒裝子彈,也不能讓孩子擺弄槍!”

陳秀英一邊說著,就又到廚房去。“砰”,一聲槍響。她立刻跑回房中,見丈夫由小凳翻仰在地,孩子嚇得躺在床上直哭。

盛家的親戚立刻跑來看發生了什麼事情。盛世騏已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子彈從右耳輪後麵打進,從眉毛上麵左前額部分打出。盛世騏送進醫院,不多時便在那裏死了。

盛世騏是盛世才的胞弟,排行老四,曾去日本學過軍事。盛世才掌握新疆軍政大權之初,即任命盛世騏為督辦公署衛隊團團長。當時他說什麼這是為了鞏固政權,意即他人不必提出異議。此後,他又派盛世騏去莫斯科學習。盛世騏1939年赴莫斯科留學,1941年冬回新疆,任機械化旅旅長。他在莫斯科所受共產主義思想熏陶頗深,但歸國時正是蘇聯衛國戰爭失利,列寧格勒危殆,莫斯科緊急的時期。盛世才已計劃著利用這個機緣來排除蘇聯在新疆的勢力。盛世騏不同意他的長兄乘人之危來反蘇,但是又沒有力量阻止。時令雖然已是1942年初春,但迪化彌漫的料峭春寒已將他回國時的熱望降到了冰點。陳潭秋在給中央的電報中說:據說他從去年冬季以來即感苦悶,常想找進步的人們談笑;我和他第一次見麵,是去年底的事(同林彪一起)。他今年以來經過督辦同意,到我處來過三次,每次均非常高興。

盛世騏背著沉重的心理壓力,永遠地走進了寒冷。他被刺的第二天早7時,盛世才邀集汪鴻藻、李英奇、李溥霖、柳正欣、盛世驥、邱定坤、彭吉元開了一個會議。盛首先稱盛旅長被槍殺,盛旅長決不會自殺,若謂手槍走火,觀槍彈出入口情形更不對了,再外人無法進入他的住室,用他的手槍打死他。就此種種疑點,他的太太陳秀英涉有重大嫌疑。最近發覺她行為很不好,有與汽車夫朱洪山通奸的情事。朱在前幾天因開車撞人押於法院,陳秀英看他幾次,還送過東西。我告知過盛旅長,叫他注意,結果出此事件。此事有極大的政治背景,因盛旅長係蘇聯陸大畢業,並係聯共黨員。此事應在陳秀英身上進行,一定會水落石出。現已將其交天主堂由富葆廉、劉漢升審訊小組審訊。再派李英奇、李溥霖、盛世驥、彭吉元參加審訊,連夜進行,食宿亦在該處,可暫時不必到本位機關工作。盛還說新疆的這個僵局在幾天以後必須打開,不能叫它如此長久下去。

天主堂原為德國教堂,盛將德國傳教士驅逐後,改為秘密審訊地。這些人等當天晚上2點多到天主堂,共同審問陳秀英一次,無結果。富葆廉電話請示盛世才,盛命交由富、劉二人連夜審訊,不說就打,別的人都回去,明天再來。第二天,他們到天主堂時,富葆廉、劉漢升說已問出來了,係蘇聯中將顧問拉托夫及蕭作鑫二人所嗾使,並供出她與二人均有奸情。拉托夫與蕭作鑫二人指出她與朱洪山有奸,盛旅長已知道了,你如果不打死他,將來他一定打死你,用言語相恫嚇,以至於如何騙槍行刺,曆曆如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