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您生日快樂
安平大學畢業後,一時沒找到工作,呆在家裏又嫌父母嘮叨,就整天在街上瞎逛。譬如昨天,去同學家裏玩了一天,晚上也沒有回家。
安平從同學家裏出來,不想回家,就拐進了街上的一個網吧。他正在網上衝浪,忽然接到一朋友的電話,祝福他生日快樂。安平這才想起這天是自己的生日,他摸摸自己的口袋,也隻有幾十塊錢,便給父親打了個電話,讓他在“皇冠大酒店”給自己訂個房間,說要請幾位朋友吃飯,慶祝自己的生日。“皇冠大酒店”在他家附近,檔次不算低,在那裏請客不算寒磣。
父親支吾了一番,終於答應下來。
安平掛了電話,心中也覺得有點慚愧,他現在畢業了,再花父母的錢就有點不近人情。他上大學的第二年,父母就下崗了,找不到其他工作,也沒別的手藝,在街上擺個小攤吧,誰見了誰攆,逮住了還要罰款,但是為了供養他上學,父母無奈之下,就利用晚上時間到街頭賣漿麵條。雖然是個小生意,也挺累人的,上午去市場買菜,下午在家把漿麵條做好,到了晚上再用小推車推到街頭,一直忙活到深夜十一、二點。因此,安平比不得其他的“啃老族”,他的父母不是大款,也沒有什麼積蓄,一般情況下不向父母開口。
安平看了看表,發現時間不早了,決定先回家換套衣服,給父母要點錢再去酒店。
安平一進家門,看到母親正在廚房裏忙活,吃飯桌上擺了一個盤子大小的生日蛋糕,還有四盤小菜:水煮花生米、涼拌粉絲、燒腐竹、西紅柿炒雞蛋。安平皺了一下眉頭,說媽,你這是——
母親赫然一笑,說不是你生日嗎?!你爸讓我……
安平打斷母親的話,氣呼呼地說,我不是給爸打過電話嗎?你們怎麼、怎麼還這樣小摳?我這段時間向你們提過要求嗎?誰的父母像你們?!
母親氣得臉色蒼白,說你、你咋能說出這樣的話?
安平並沒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不對,陰著臉色說,我爸呢?他去哪裏了?
母親看了安平一眼,沒好氣地說,你爸去酒店給你訂桌了。
安平眨巴著眼睛,詫異地說,媽,那你怎麼還在家裏鼓搗這些?
母親解釋說,你爸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昨天就給你買了個蛋糕,準備在家給你過一個生日。恰巧你打電話回來,說要和朋友去飯店過生日……你爸節儉了一輩子,他就說趁著這個蛋糕給自己過個生日吧。
安平怔了一下,說我爸的生日也是今天?
母親歎口氣,說你爸一輩子沒過過生日,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
安平啞口無言,一時間心裏苦辣酸甜,什麼滋味都有。
這時候,爸推門進來了,看到安平在家,他忙說房間訂好了,標準是400元一桌……
安平動情地說爸,我不去飯店過生日了,我就在家裏和您一起過生日。爸,祝您生日快樂!
美麗的妻子
合同簽好後,他便開著桑塔納急急往回趕。這次去北京,雖說冒著感染非典的危險,畢竟把生意談妥了,如果對方守合同講信用,他穩賺六萬。一部分作為兒子上大學的費用(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他不能不管),其餘的給玫瑰買高檔時裝、化妝品、首飾,要把她打扮得更加美麗。他擺弄著手機,想給她一個意外的驚喜,可是,家裏的電話無人接聽。這次回去一定給她買個手機(他早想給她買,她卻不要,說有了手機就身不由己了)。她會去哪裏呢?舞廳?美容院?網吧?酒樓?他放下手機,把車開得風馳電掣。他在外這段時間,每天都能接到她問候的電話。想起她那夜鶯唱歌般的聲音,想到她那鼓鼓的胸脯翹翹的屁股紅紅的嘴唇飄飄的長發,他心裏翻江倒海,一浪高過一浪,恨不能插翅飛回家中。
進入市區時,SARS檢查站例行公事地把他攔下了。經檢查,發現他體溫過高,懷疑是SARS攜帶者,於是急忙撥打120把他送往市醫院。他意識到了不妙,忙給家裏打電話,玫瑰仍然沒在家。隨後,他給兒子所在的學校聯係,把實情告訴了兒子,說自己有可能感染上了非典,現正往市醫院去,希望兒子好好學習,不要掛念他。接著,他又往家裏打了十幾個電話,直到手機響起電池匱乏的信號時,他才忙把自己的情況如實在電話中說了(家中的電話是錄音電話),當然還說了一些十分想念她的話,遺憾的是話沒說完手機就自動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