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二外甥阿斯汗說:我在沈陽見到過一個黑腿的女人,臉和手都是白的,就是腿黑。我糾正:不是腿黑,是穿的絲襪。阿斯汗小聲反抗:就黑!比桌子腿還黑。
阿斯汗說:電視台的男主持人和女主持人咋還不結婚啊?
他說:李白、杜甫這些人都是瞎編的,根本沒這人。美國也是瞎編的,沒有美國。我問日本呢?他說日本有,日本人端刺刀專紮中國人肚子,後來趙薇拿他們國家的軍旗當裙子。他問我,這算愛國不?就頂算汙蔑日本了。
阿斯汗認為,人養狗屬於孝敬。他說:人肯定要孝敬一樣東西,孝敬花、孝敬圍棋與象棋,孝敬狗、孝敬貓、孝敬房子或電視。我問,你孝敬你媽不?他回答:“不!我媽盡說我。”我感到阿斯汗說孝敬的那些東西有一個特點,就是不說孝敬的人。如林太乙說的,人就是“狗的走狗”。
阿氏說,咱們什麼時候上月球啊?
他說,人吃飯而拉屎是錯誤行為。應該吃屎而拉飯。我說,你拉那個飯一般人也不敢吃。
阿斯汗願意當壞蛋,“當壞蛋多好,想幹啥幹啥。”我忽悟,文藝作品塑造壞蛋,實為傾吐潛意識中另一半願望——“想幹啥幹啥”。後來,阿斯汗將壞蛋改為“腐敗分子”,說“當腐敗分子多好,想幹啥幹啥”。他爸說:“當腐敗分子就得好好學習,現在的腐敗分子哪個人不是大學生?不是大學生就當不上大官,當不上大官就沒法腐敗,明白這個道理了嗎?”阿斯汗諾諾。一提學習,我估計他已經不想當腐敗分子了。
阿斯汗問:“咱們這塊兒算中國嗎?”我聽後嚇了一跳,“算呀。”阿斯汗說“那電視咋老不提咱們這塊兒,我以為中國不要咱們了。”我聽了此話很難過。吾鄉貧困,上不了電視。阿斯汗說:“電視老提北京、上海和深圳,為什麼不提赤峰呢?”我覺得央視無論如何一定要提一提赤峰,好讓孩子們健康成長。
老阿還說,對付沙塵暴的方法是,在北京和赤峰兩地各安100鼓風機,把沙塵吹回去。若不夠,各安200個。他還說,以後誰的沙子誰負責,吹過來以後弄回去。我估計內蒙和甘肅的領導聽到此語一定會緊張。
阿斯汗見電視裏男女接吻,說“最好含一片藥,特苦,用舌頭塞到那個人嘴裏。”
他說:“說彗星撞地球,咋還不撞呢?我都著急了。”
問:男人和女人有什麼區別?阿斯汗答:晚上打麻將喝酒的是男的,做飯看電視的是女的。
問:別的區別呢?答:男的穿西服,女的戴乳罩。
阿斯汗說:文化大革命好。問:為什麼?答:不上學。上學也不上課。上課也不考試。
他說,“過年放焰火沒意思,應該放原子彈。原子彈聲大,亮,有蘑菇雲,多好看。”
阿斯汗說:“應該把公園的狼放出來,把老師關進去。”
阿斯汗提議:“咱們國家為什麼沒有國王?國王多好聽。”
他還提議:“家長聯名寫信,讓政府取消小學和中學,直接上大學得了。”
他說:“離婚肯定是挺好的事,在一家住膩歪了,上別人家住住,不挺好嗎?”
他還說:“為什麼聽不到老虎吃人的事啦?老虎都幹嗎呢?狼為什麼不吃人啦?真沒意思。”
阿斯汗認為,每家的自來水龍頭應該分成可樂、白酒、啤酒、芬達、露露。“一擰就嘩嘩的,收費唄。”他說。
阿斯汗希望科學家通過轉基因工程“把馬變成小貓那麼大,螞蟻變成狗那麼大,金魚變成輪船那麼大”。
阿斯汗認為布什政府最應該做的事,是“抓幾個外星人,看看他們長什麼樣”。
阿斯汗覺得在六一兒童節的時候,“全世界的飲料都應該免費,吃水果,看電影和打遊戲機也應該免費”。
他說:“考試第一名金錢獎勵,不及格罰款——這些錢都由老師出。”
在談到農村問題時,阿斯汗指出:“農村多好啊,我最恨我媽沒把我生到農村。農村有驢、馬、羊、還有大公雞,不費勁就失學啦。城市真沒意思。”
阿斯汗是吾二外甥,吾認為其識見已達到博導水平,令人心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