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裏斯魔鏡?”佩舒特進入那扇門之後,看著擱置在牆角的鏡子驚訝的說道:“今天可不是愚人節。”
“是的,這點我比你更加清楚。”裏德爾把一臉詫異表情的佩舒特推到鏡子麵前,那麵鏡子光滑的鏡麵立即就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麵一般泛起了波瀾,“我隻是想回禮。……我收到了你送的羽毛筆,那小玩意挺有趣的,不是嗎?”他說著說著,結果發現對方並沒有在聽自己說話,弄得他像是個單口相聲員一樣。他略有不滿,但當他看到佩舒特望向鏡子癡迷的眼神時,他的那些不滿就如同被施了消失咒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他知道自己在看向那麵魔鏡的時候也有著同樣的眼神:同樣為之癡迷、為之瘋狂,沉倫在自己內心的渴望中不可自拔。
佩舒特的眼眶漸漸的泛紅了,然後,她低聲抽泣著,但那即使是顫抖著、哭泣著,她依然挺直脊背,命令似的對裏德爾說:“轉過身去,別看我。”
裏德爾乖乖地轉過身去,他感到佩舒特伏在他背上哭了,他拚命的扭過頭去想看看佩舒特在厄裏斯魔鏡裏究竟看到了什麼,但他隻再度看到了那個君臨天下、俯視眾生的自己。
一絲笑意爬上了他的嘴角。
但他同樣感到無法理解:明明魔鏡映照出來的都是人們內心的渴望,可為何他和佩舒特的反應會有如此大的差別?
裏德爾盯著鏡中的自己,但另一個自己顯然同樣也不能給他答案。
已是深夜,佩舒特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她吸著鼻子告訴裏德爾:“回去吧,裏德爾,太晚了。好孩子應該早點上床睡覺。”
“那你呢?”裏德爾問。
“我想再看一會兒,這樣棒的聖誕禮物可不多。雖然我也是第一次過聖誕節,第一次收到聖誕禮物,也沒有什麼可以比較。”佩舒特坐在鏡子前,她抱著雙膝,就像感覺不到地麵的冰涼似的,臉上的笑容沒有一絲不自然。
“你說……你是第一次過聖誕節?”裏德爾有些疑惑。
“巫師中信教的人可不多,梅林要比上帝可靠的多。之所以大家都過這個節日是因為習慣成自然。”佩舒特說,“紅龍會的成員基本上沒有信教的,我的父母就從不相信這些玩意兒,所以我家從來都隻過新年的……”佩舒特說道這裏再度有些梗咽。
“好吧,那我先回去。”裏德爾在打開門後把盜竊者之星留給了佩舒特:“你應該會用吧?”見佩舒特點點頭後,他便離開了。
次日清晨,他被一陣刺耳的劃玻璃聲驚酲,他睜開眼晴,發現是一隻從未見過的白貓頭鷹在抓撓他的窗戶。楊的貓頭鷹是薑黃色的,而寢室另外兩名成員的寵物都是蟾蜍,那麼這隻毛茸茸的小家夥是來找誰的?裏德爾原以為對方是飛錯了房間,他把被子蒙住了頭繼續睡,但小貓頭鷹好像不進來就不罷休,一直用爪子撓著玻璃。
“如果真的是走錯了房間我就掐死你。”裏德爾這麼想著,他沒穿外套就跳下了床,寒冷的空氣凍得他直打哆嗦。睡衣質量太差了,一點也不保暖,他想。然後他想起自己好像還有一些金加隆,應該趁著假期去為自己置備些過冬衣物。打開窗戶的搭扣之後裏德爾迅速的一個翻身躥上床,即使寒風夾雜著雪花倒灌進寢室他也打定主意不去管了。
毛茸茸的小貓頭鷹擠了進來,它賭氣似的在寢室中飛了好一會兒才扔給裏德爾一封信,緊接著,它一刻也不願多待的擠出去了。
裏德爾坐在床上拆開了信,信紙上龍飛鳳舞的寫著:
親愛的裏德爾:
有人搗了鬼,被偷竊的其實是你的寢室。為了以防萬一,白鯨我先收回,紅龍也暫時代為保管——等你正式入會後自會交還給你。別表現的慌張,別去摸床底下。
P。S。
他剛看完最後兩個字母,那寫著驚人內容的信件就化做一團火焰,燒盡了。掉落下的火星險些燒著了裏德爾的被子,但他呆坐著沒有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