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裏德爾順利的買到了保暖的衣物後,莎柏看中了二手商店裏的一個八音盒,缺了一個音,但好像她非常喜歡的樣子,裏德爾隻好給她買了下來,滿是不耐煩的說:“好啦,還禮了哦,我們互不相欠了……人情債真是麻煩……”他微微扶額。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說的好像我們偉大而純潔的友誼是建立在金錢基礎上的。”莎柏搖搖食指。她對這個八音盒非常滿意,一直扭動發條看盒上那一名芭蕾舞者隨著卡農的調子旋轉。那段不長的曲調一直重複著,裏德爾都聽得有些膩味了,可是莎柏卻聽得津津有味,好像永遠不會疲倦。
偉大而純潔的友誼?那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啊?在我買到這個八音盒之前你不是稱我是你“兒子”。並且還打算把我賣給人販子麼?
“行了,我該回去了。”
“溜那麼快幹嘛?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就該好好玩玩嘛。”莎柏揪住了他的後領,把他拖進了破釜酒吧,她告訴裏德爾這裏的老板有著和他一樣的名字,她還以為自己是第一個和裏德爾說這件事的人呢,但裏德爾卻撇撇嘴不高興的告訴她他已經知道了。
“怎麼,不喜歡那個駝背的小老頭和你同名?湯姆老板可不是壞人啊。”莎柏看著菜單,盤算著有哪些自己喜歡而且付得起賬單的美味佳肴。
“……我隻是討厭和別人拴在一起。”裏德爾不自在的看向一邊說,在酒吧的一角,一直通身黑色的貓輕巧的在椅子的空隙間鑽過。然後一個看上去挺邋遢的酒客呼喚了一聲“懷特”,那隻貓就跳到了主人身上,任由那個邋遢男人髒兮兮的手指撫摸它。
他一邊觀察著那一貓一人一邊從懷中掏出幾個銅納特,準備也買杯最便宜的熱飲暖和暖和自己可憐的胃,一個不留神,一個銀西可從口袋裏滾落出來,它一直滾到了的破釜酒吧門口,然後又順著台階滾落下去。那硬幣打在冬日的地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
“幹嘛不去撿回來?和你的性格不太像哦?”莎柏想翹起二郎腿,但無奈桌麵有些矮了,她一抬腳就撞上了桌背,險些撞翻了侍者前一秒鍾剛端上來的熱飲,她急忙前傾用手扶住搖晃的桌子。但那杯熱飲還是翻到了,奶黃色的乳狀液體潑灑了一桌,莎柏痛惜的高聲叫起來——看她那個德性,不是要把這件事的罪責推到侍應沒有放穩杯子上就是要大罵桌子太矮直到酒吧老板免費續杯——裏德爾想到這裏連忙站起身來,離開自己的座位去撿那枚銀西可。
等他走到酒吧門口的時候腳步慢了下來,他隔著被霧氣模糊的玻璃窗向外看去,那枚銀西可孤零零的躺在餘有殘雪的倫敦街麵,反著金屬特有的冰冷光芒。裏德爾遲疑了一會兒——他不是不在乎這銀西可,他隻是無端的感到害怕,害怕著如果踏出了這一步他就再也無法回到這個魔法世界,隻能永遠的在寒冷的麻瓜世界停留、徘徊。
催他踏出那扇大門的是字身後傳來的莎柏與酒吧老板的爭論聲——算了,還是去吧,是個麻瓜世界也沒有一個莎柏叫人惱怒。他一路小跑,衝到道路中央撿回了那枚硬幣,他回過頭,破釜酒吧還在。他放心的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