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遺失的美好(3 / 3)

越長大越明白,真的沒有誰必須是誰的永恒,也沒有誰離開誰是活不下去的。那天通完電話後,兩個人再也沒有了聯係,屬於她的生活,屬於他的生活,都循著自己的軌道,繼續運行著。童嫿也已然融入了巴黎這座時尚與藝術並存的大都市,她喜歡側著頭聽著國際貿易教授的課,她也喜歡曆史韻味十足的圖書館,通常一待就是一整天。她有時會坐在巴黎的街頭,靜靜地品一杯咖啡,又或者漫步在布滿青石的古城邊,輕輕地敲打著塵封的過往。日子就這樣,悄然在指間滑落,雖然思念從未戛然而止過,雖然還是會停在某個路口,心跳亂了節奏,但卻不會再輕易去勾勒回憶的輪廓了。她還繼續在那家華人餐廳兼職,時間久了,和店裏的顧客都熟稔了,特別是經常光顧的華人華僑,對這個總是滿臉笑容的小姑娘,更是分外喜歡。無拘無束地用漢語聊聊天,談談自己國家的事,說說家鄉的變化,這種感覺都會讓遠在他鄉的遊子倍感溫馨吧!日子就這麼流淌著,轉眼,又快一年了,大年三十,童嫿打電話回家問候了家人,電話一頭的姨媽有些哽咽,每年全家集聚一堂吃年夜飯,今年唯獨少了她。都說“每逢佳節倍思親”,特別是在這樣一個大團圓的日子,大洋這一頭的她,縱使思念已翻山越嶺,雙眼也還是望不過大西洋。老板娘叫了童嫿和若晨一起到店裏吃飯,店裏的夥計圍成一桌,吃著熱騰騰的火鍋,雖然相識的日子並不長,但都牽掛著同一處地方,此時相聚在一起,就像是其樂融融的一家人,相互消遣著思念。晚飯後,童嫿和若晨謝過老板娘,回到家,坐在了陽台上,倚靠著座椅,看著寧靜的夜空。“若晨姐,你想家嗎?”“想啊,第一年裏,還常常躲在房間裏抹眼淚呢!現在好多了。”“若晨姐,你有很深刻地喜歡過一個人嗎?”“有啊,隻是我一直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追逐,直到他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若晨收起了笑容,眼角掛著淡淡的哀傷,若有所思地望向遠方,聲音悠長而低沉。“你還喜歡著他?”“兩年了,他早已成了我的秘密,沉入心底,”若晨緩了口氣,“不說他了,說說你吧。”“我?一年前,漂洋過海,卻隻是想拚命遊離有他的城市。我們走過了懵懂的初戀,以為會有天長地久地相守,卻還是戛然而止了。”“忘記一個人到底要多久呢?”“一年後,當我站在巴黎的夜空下,心弦還是會為他撥動的時候,我終於明白遺忘從來都與時間不成正比的,隻在於你怎麼選擇去放下吧!”兩個人一齊望向遠方,晚風剪碎了話語,飄向大海,會流進另一個人的心裏去嗎?那一夜,在異鄉的天空下,守候著春節,聽不到家鄉此起彼伏的爆竹聲,也看不到零點一同綻放的煙花,在寂靜裏回味著熱鬧,說著說著就哭了。

而大洋彼岸的另一個人,自從那次通話說過再見後,就再也不曾按下那一串號碼,更準確而言,是沒有勇氣了吧!曾經,是自己在她心上割下了一道傷口,現在卻又回頭,不是等於把她已結疤的傷口,再次撕開了嗎?這樣,隻會讓她更痛吧。那一刻,寒以風開始憎惡自己,那個飄忽不定的自己。既然時間回不去了,那就讓回憶回去吧,把喜歡藏在深深的思念裏去。以風退出了藝術團,離開了籃球隊,躲開許多追逐的目光,卸下了所有的光環,潛心學習,枯燥的法學,卻成了他最好的陪伴。他每天或是徜徉於圖書館,或是漫步在校園裏,又或是藏在某個安靜的角落,漸漸地,他似乎喜歡上了一個人的獨處,可以放聲笑,也可以肆意哭。這段日子,仿佛讓他瞬間穩重成熟了,沒有了當年稚嫩的意氣用事,也失去了曾經天真的義無反顧。偌大的校園,遇見是一種緣分,而擦肩而過則是一段感情的擱淺。以風和宛昕很少再遇見,即使遇見了也隻是形同陌路,或許是還放不下,又或許是畢竟曾經喜歡過。一段感情,關於兩個人的回憶,豈是說忘就能忘得一幹二淨呢?擦肩而過,沒有眼神的觸碰,也沒有言語的交流,可能是彼此最好的狀態吧!其實,從說出分手的那一刻,以風的心裏就承載下了對宛昕滿滿的愧疚,他喜歡過嗎?當然,那一段快樂的日子,是真實的,隻是後來另一個人,從隱藏在內心深處,到占據了整顆心。當那張臉越來越清晰,他終於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他更知道不能再欺騙自己了,更不想欺瞞宛昕,放手應該是對兩個人的一種解脫吧!

遺失的美好,是回不去的曾經,那些年的我們,認真卻也迷惘著,在感情的世界裏,兜兜轉轉,卻還是回到了最初的起點,那是關於青澀的記憶,關於純真的念想。初戀,是烙印在心上的一抹斑斕,模糊卻也深刻。回憶裏見,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