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傍晚,陣雨剛過,東邊天空掛著一彎絢麗的彩虹。一個老人踏著雨水來到天元生物工程公司的大樓下,默然仰視著象牙質的斯芬克斯雕像。
獅身人麵像晶瑩潔白,光滑圓潤,造型靈動,昂首嘯著如血殘陽。老人沉思著,從頭到尾輕輕撫摸它。
何一兵從監視屏幕上看到老人,立即下來了:“鄧先生,你好。”
“你好,何董事長。”
“蕭太太和孩子安排好了嗎?”
“嗯,在澳大利亞的一個島嶼上,那個島漂亮極了。”
“她的心境怎麼樣?”
“她當然很難過,我想——還有些怨恨。她怪李先生遲遲不告訴她真相,怪他用虛無縹緲的什麽盟誓摧殘此生的幸福。不過,她現在已經想通了,你不必為她擔心。作了母親的女人,心理再生能力是很強的,李先生的估計沒有錯。”
何一兵歎道:“我曾認為自己是蕭水寒的朋友,當我知道他就是170歲的李元龍先生時,我不敢以朋友自居了。他是一個偉人,一個遺世而獨立的偉人。可惜他的長生之秘未能留下。”
鄧飛微笑道:“是很可惜,不過我們還是相信李先生的安排吧,我們誰都比不上他的遠見卓識。”
他們寒暄後告別,並約好星期天一塊去釣魚。何一兵看著鄧飛的汽車濺著水花開走了,他回到獅身人麵象旁,靜靜佇立。
這是李先生留下的人生之謎,是人生之交替,大道之循環。他猜想到,很可能,有關長生術的高密光盤材料就藏在獅身人麵像的體內,是在用基因技術造出它之前就埋下的。但他願終其一生為李先生保存這個秘密。所以,這些日子他一直在精心守護著它,對任何來人都睜著第三隻眼睛。
他不知道鄧飛也猜到了這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