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蟾宮
“瀛鑰,你在嗎?”未央清朗的嗓音在月蟾神殿裏回蕩。
“是的。”瀛鑰跪在神殿最裏端的月神像的下麵,月神的背後是從中刃相連結的雙月彎刀,如同天上那一輪雙月般深邃,無法把握它的顏色。
未央走到瀛鑰身後,“今晚就是月蝕之夜了……你說,會發生什麼呢?”
“不用擔心,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會好好的,讓你毫發無損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就是我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理由。”瀛鑰依舊跪在地下,默默的向月神祈禱著,眼睛都沒有睜開。
“這句話,已經聽厭了罷?”未央悵悵的歎了口氣,“你一如既往的畢恭畢敬,可真叫人寂寞啊。”
“陛下。”月乾徐徐走了進神殿,“我已經加強了月蟾宮裏外的所有守禁軍,陛下今夜請務必小心,切不可踏出宮一步。”
“知道了,二皇叔。”未央卻沒有看他,隻是呆呆的望著瀛鑰跪在地上的背影,“再說,有大皇叔在,如此精明強幹之人,想必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吧?”月乾搖了搖頭,“大哥當了執政王之後,行事越來越古怪,我實在猜不懂他在想什麼,未央,你年紀尚幼,或許我不該跟你說這些,但是你得知道,權力是讓人可以舍棄一切的!所以,你千萬得加以提防。”
“是啊,我可是雙月國的未來國主……”未央露出古怪的神情,看不出是哭還是笑,“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千千萬萬個人不要叫我陛下,來換一個人,親昵地叫我一聲哥哥……”
他依舊目不轉睛的盯著瀛鑰的背影,瀛鑰卻還是一動不動的跪在那,沒有說半句話。
“陛下,祭司的命運,是雙月國世代傳下來的,不是任何人的錯,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與生具來的使命……”
“別說了,二皇叔!”未央閉上了眼睛,“任其自然吧,連蘇將軍都離開了這座道貌岸然的城市,那麼,我們還能做什麼呢?”
雙月城
夜晚悄無聲息的來臨了,對於普通人來說,這隻不過是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而已。
“這一夜終於到了……”月乾站在高高的迦樓羅堡頂上,兩輪新月已被深邃的黑夜吞噬去一半,剩下一輪新月灑下似有似無的月光,尚在垂死掙紮。
“殿下,執政王帶著三營王城衛隊軍離開了王城,往陰月城而去了,王城城關軍也撤走了!”刖則惶惶莽莽的衝到城牆塔樓,月乾望著城外塵土飛揚的數萬大軍離去,已經呆住了,許久,喃喃的自言自語,“連自已,都要把自已給亡了麼?”
餘下的那一輪新月,總算也徹底的變成一團漆黑了,雙月城上空卻忽然亮了起來。
遮天蔽日的人製迦樓羅獸出現在雙月城上空,與雙月國以往所見的銅迦樓羅獸不同,這群新迦樓羅獸卻是鋼製的,速度卻是異常的快,戰火從城牆開始蔓延,王城衛隊雖然還有兩營戰士,可在這群巨大的鋼迦樓羅獸麵前,正規軍的抵抗明顯的空恫無力。迦樓羅獸口中裝置的火焰與毒液很快將數萬雙月將士吞噬幹淨。
“刖則,你帶人守好引月台,發動引月台所有的純月之力的儲量,我去統領青鳥軍,切記,就是死了,屍體也要守在引月台上!”月乾騎在馬上對刖則高呼。
戰火不斷向雙月城中蔓延,拋下無數具燒得黝黑的屍體,人們的慘叫聲,房屋的倒塌聲,迦樓羅獸翅膀的呼呼聲,刀劍交鳴的鎊鎊聲,宛如一首氣勢磅礴的哀悼交響曲,類似於“救命”的呼叫在王城此起彼伏,卻得不到任何救助,火焰瘧過,將一聲聲救喊吞噬。
突地從城中半空傳來耀眼的光,盡管不甚明亮,卻總算漸漸的耀眼起來,逃亡的人民仿若看到了新生的希望。“引月台!”“是引月台!”“青鳥軍總算要出動了……”
倏染間,引月台周圍青光大盛,近千餘木製青鳥獸突然拔地而起,紛紛揚揚的以引月台為圓點聚集,除卻那微染黃色的羽翼外,全身渾然青藍的一台台青鳥獸在引月台的照耀下特別顯眼。
忽然間,漫天鋪地的長箭群向迦樓羅獸群淹去,迦樓羅獸雖然大部分屬鋼製,可畢竟駕駛迦樓羅獸的軍團軍人還是懼怕青鳥獸發射的這種數量龐大且鋒利的小型長箭,盡管他們個個都是離火帝國頂級的勇士,在數量的覆蓋下還是有不少有死在箭群中,不少失去控製的迦樓羅獸紛紛墜落城中,塵土大起,將引月台那越來越微弱的光又覆蓋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