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蟾宮
“風,越來越大了。”未央站在月蟾神殿正中央,呆呆的望著殿外。
瀛鑰一如既往的跪在神殿的月神像下,雙眼緊閉,卻不知不覺間皺起了眉頭。
“外麵也越來越吵了。”未央把玩著胸前的名為守的半月型吊墜,通透的和田白玉上一片皓月銀壺。此時,這塊彙集著雙月國數百載王室存留下的純月之力的守之吊墜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澤,顯得深邃失色。“蘇摩將軍……看來也凶多吉少了。”他望著殿外的天空歎氣。
“離死不遠了吧。”瀛鑰突然睜開了眼睛,左手撫摩著自已胸前那名為護的月墜,“放心吧,一切都準備好了,我就是為了這一刻存在的。”
“是麼,連蘇摩將軍也無能為力了啊……”未央顯得十分平靜,“事到如今,你還對那個所謂的宿命耿耿於懷麼?”
“沒有,我隻是在做我該做的事情。”瀛鑰望著手中的“護”發呆。
“你已經有近十年沒叫我一聲哥哥了吧?”未央幽幽的說,“父王死後,我們兄妹本應該相依為命才是,為什麼會到這一個地步?我們倆都承載著這麼多痛苦,為什麼還要互相傷害?”未央的聲音越來越大。
瀛鑰忽然回過了頭,“我們的使命是永遠不會改變的,就算你再怎麼去無視它的存在,也始終改變不了什麼。”
她緊握著胸前的半月吊墜,“我們一出生,便用我們的血跟守護之吊墜定下了一生的契約,我們的身體跟守護之墜的羈絆是永遠也抹不去的,你是守,我是護,當與“守”相持相依的青鳥之主的力量遭到封印後,“護”的靈力將做為雙月國唯一的希冀,續照著這一片沒有生氣的大地。”
“胡言,一派胡言,夠了,不要再跟我說這些使命宿命什麼的了,這些我都知道!我知道無論我怎麼逃避怎麼避免對一切也無從改變,但為什麼你總要把自已逼到陰暗的極端?我們隻是兩個孩子而已,不是嗎?我們隻是兄妹而已,不是嗎?”未央忽然無法控製的大吼著。
“不管怎麼樣,都結束了,你我的使命,都即將結束了,一切都到頭了,如果可以重新開始的話……”瀛鑰將胸前“護”的吊墜捧在手心,赫然發出一陣強烈的銀光。
她猛的將頭一仰,那銀光一閃,如數照落在未央身上,未央突感滿眼一片銀白,倏地暈了過去。
“如果真的可以重新開始的話,我還是會跟你做兄妹的。”瀛鑰慢慢站了起來,抱著暈過去的未央緩緩走出神殿。
月蝕之夜的天空卻是不再是深邃的黑,上空那無數迦樓羅獸口中的火焰吞噬著雙月城的一切,瀛鑰隻覺得世界漸漸被染成一片血紅色,再也回不去了。
“我一定會保護你的,哥哥。”
雙月湖
“捉住蘇摩了麼?”離火女王嵐砂站在巨大的鋼質迦樓羅獸上冷冷的問。
大將軍日晷那被蘇摩重創的傷口依舊在滴血,一臉蒼白,麵帶愧色的說,“他被青鳥帶走了,還有皇子月乾也不知下落,詛咒雙子尚在追捕,其它雙月皇室一千二百七十人已經全部被擒,我已經吩咐過手下對照過雙月皇譜。”
“混帳!沒用的東西,我要的是蘇摩和詛咒雙子,那些不相幹的人捉了有什麼用?”女王發瘋似的亂喊,“就算讓蘇摩跑了,也一定要把詛咒雙子給我捉住,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他雙月戰神怎麼無動於衷!”
“末將已經帶人進月蟾宮搜查過,沒找到他們的人影,估計是混進城中亂民裏麵了。”
嵐砂沉思了會,忽然有了主意,“你去帶迦樓羅軍團把雙月城所有戰俘押到這來。”
無數雙月難民在離火士兵的押送下前往雙月湖,鋪天蓋地的哭喊聲覆蓋了一切,昔日人民憧憬崇拜的戰神蘇摩眼下成了他們口裏仇恨咒罵的對象,他們想盡一切惡毒的詞彙來形容那個與離火前女王苟合以至給他們帶來無妄之災的男人,往日蘇摩一切的英勇卻補救不了這一夜他倒下的事實,他被他在這五十餘載舍棄一切來守護的人民貫上了賣國賊,懦夫,沒用的男人之類的桂冠。
夜空也變得無比黑暗,看不到任何的顏色。
瀛鑰扶著暈過去的未央躲在人群當中,他們都戴著鬥篷,穿著長長的黑褂。這時未央已經醒了過來,“這……是哪裏?已經被離火的人捉住了麼?”他一陣惶恐,下意識去掏腰間的短佩刀,“我不會讓你用護之轉換的!”他拔出短刀便欲殉國。